“莫叔也是关心您。”
“真的没事,你该干嘛就干嘛,别耽误你的行程。”听说他是从四川那边赶过来的。
“您这样说我可是要伤心了……”
状似委屈的撇了撇嘴,林司南像是很可怜的样子,看的旁边的羽惜略有些惊讶。
从前就觉得太太和少爷之间很客气,虽然亲近,但总觉得怪怪的。
刚刚再听他们的对话,她就更觉得不对劲儿了。
但具体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回神的时候,羽惜就听到太太轻叹道,“倒是很久没有看到你这样一面了,明明都已经是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了。”
“您是在提醒我老了吗?”林司南轻笑。
“不是。”宁妈妈摇了摇头,望向他的目光满含深意,“司南,妈是想说……如果……”
见她面露纠结,他放下手里的碗筷,正襟危坐,“有什么话,您说。”
叹了口气,宁妈妈才接着说,“要是身边有合适的人……就别太为难了自己,妈希望心心开心,自然也不希望你难过……”
话落,眼睫微润。
这么多年,这孩子心里的苦一点都比她少。
她相信如果心心知道,也一定不希望他这样将自己困在过去。
明白宁妈妈是什么意思,林司南一时沉默,怔怔的出了会儿神,然后才轻声对她说,“妈,我现在……挺好的……”
每天努力工作,认真对待生活。
给自己安排固定的假期出去旅游,走过一处处她曾经去过的地方。
尽管一路上都是离情,但他仍然甘之如饴。
总会在经过一家奶香四溢的甜品店时驻足,好奇他们做出的草莓蛋糕会不会和宁心很像;每到一座城市,他都习惯在黄昏的时候漫步在街道上,偶尔盯着咖啡厅里的某道背影出神。
转过一个街角,他甚至都在暗暗期待,会不会下一秒,她就那样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他面前,即便理智告诉自己,那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于是——
他会绝望到想哭,但却没有眼泪。
那时他才明白,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无法哭泣的悲哀。
这种悲哀,无法向人解释,即使解释别人也不会理解,它永远一成不变,如无风夜晚的雪花静静沉积在心底。
林司南很清楚,自己的期待有多不切实际。
可是,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一件不切实际的事情。
他爱她,并非有什么特别具体的原因。
不是因为她漂亮,所以他喜欢,否则这个世界上漂亮的女人有千千万万个,但是除了宁心,别人他都看不到。
所以,不是他想期待,而是他不得不期待。
因为能让他这样爱着的人,终此一生都不会再遇到第二个。
就好像……
每当朔月的时候,人是看不到月光的,但以往的月华却会印在人的脑海中。
即使是再微弱浅淡的光晕,可也仍旧能够在漆黑厚重的夜幕中,让他眼前绽放出一抹清辉的华光,久久难忘。
“司南,别勉强自己。”宁妈妈微微皱眉。
“您放心,不会的。”
他现在成熟多了,不会像以前那么幼稚了。
林司南记得,以前宁心曾经和他说,什么时候,他能和一个老人待一个下午,饶有兴趣的听完他精彩或不精彩的人生故事,那就说明他已经彻底成熟。
不过他们都不知道,原来“成熟”的代价会这样大。
几个月前的清明节,他去给她扫墓时还半开玩笑的说,“你看我这人多重诺,你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听话的不得了。”
你一句话,我记了这么多年。
而只要你高兴,我也会开心许多天。
晚上休息的时候,林司南照例去了宁心的房间。
淡粉色的公主风,像进入了一个童话般的世界。
房间的摆设和从前一样,宁妈妈每天都会亲自来打扫清理。
她并没有很戏剧性的无法接受女儿的离世,甚至敏感到要锁上这个房间,终日沉浸在痛苦中。
相反,她很坚强。
坚强到……
让林司南心疼这位看似柔弱的母亲。
在宁心去世的5年后,宁爸爸也病逝离开。
接连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宁妈妈却一直坚强的面对。
她曾经对林司南说,“我啊,和他们爷俩走散了……”
后来,就再也找不到他们了。
于是,她只能把他们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岁月再重温一遍,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就等于是和他们再一次相聚了。
她说,“司南,想哭就哭,千万别忍。”
一旦忍得太狠,汹涌的泪意就会倒流回去,沉甸甸的压在心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什么时候等到老了,才能彻底解脱。
因为——
人上了年纪,眼睛就会渐渐“干涸”,那时就算想哭也哭不出来了。
回忆着曾经发生过的种种,林司南静静的向后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发呆。
事实上,他刚刚说谎了。
有一种撒谎的句式,叫“其实……也……”?。
比如说——
其实,今天的草莓蛋糕也蛮好吃的。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孤单。
其实,他一个人也挺好的。
其实……
他也没那么爱她。
“分离”是那么难过的一件事,而“遇见”却是一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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