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巧了,有间检查室护士开门,大声叫崔玉的名字。他立刻冲过去,“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护士看他两眼有些熟悉,先是疑惑,后来有点吃惊,“你是谁?”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网上似乎是个名人,马上把领口往上抬了抬挡住下巴。
“你是找谁的?别挡道啊,有没有素质呢?”
大房被一个简单的问题问得傻住了。他是谁?他和崔玉是什么关系?老板?朋友?还是----他偏头看旁边不断安抚孕妇的陌生男子。还是家属?
他吞了吞口水,“家属,我是崔玉的家属。”
说完这句话,心里舒坦了,整个立刻精神抖擞起来。是啊,纵然崔玉铁了心要离开他,但只要孩子在,自己就是家属。
“崔玉在哪儿呢?是不是检查有什么问题?孩子的还是大人的?都好吗?有救吗?”他急躁地问。
护士纵然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么不着调的家长,有些一言难尽。这么傻叉,大概率不是那个名人,便敲敲门上贴的排队规矩,“叫到号的进去检查,我怎么知道她人跑哪儿去了?过号了不侯啊----”
崔玉不知从哪儿挤了出来,拿了护士手里的单子,“来了,我马上进去。您别和他计较,他什么也不懂。”
大房十足尴尬,见俩女人进去自己想去,结果门板甩鼻子上。护士在里面吼,“一点素质没有,里面还有女士在检查,瞎钻什么?”
崔玉陪笑着道歉的声音。
边儿上有人在咕哝,“心急找私家医院呗,跑公立挤什么呢?”
大房这才回魂,赶紧开手机查询各种孕产知识。只看了不到一刻钟,各种血淋淋的图片和后遗症,吓得他背心汗湿了。
崔玉从检查室内出来,他问,完了吗?
她摇摇头,还要去别的项目。
他问,咱换个医院成不?不用排队的。
她看他一眼,轻蔑和鄙夷一览无遗,然后自己走了。
他急得如鼓上的跳骚,却不敢有任何意见。
整整一个上午,在短短的走廊里来回无数次,获得了七八张检查单子。汇总后去找主治医生,拿到一些建议或者该吃的药,这才回程。
崔玉拎着那些药问,“决定好了吗?怎么选?如果不要的话,我就不用吃这些东西了。”
大房口干苦涩,如果她真不想要又何必留到现在。他点点头,“我要。”
她勉强笑了笑,“行,那就共同抚养。”
“我有条件。”他忙道。
“你说。”
“公寓条件一般,附近也没什么人,连吃饭都不方便。你去我安排的地方住,我绝对不去打扰你。其它的事情----”他伸手抱住她,“其它的事情我去解决好不好?”
崔玉用力推开他,眼神反叛。
他忙退开,虚弱道,“我找朱迪的资料,用了点不该用的人。我妈现在在问,我担心她那边----”
“成事不足。”她丢下一句话,走了。
然而还是拒绝了,她说,“我自己解决,你别来烦我。”
大房将车停回公寓楼下,连抽了好几根烟。
母亲一向比较纵容他,只要他想做的事情基本上会选择帮忙;父亲则完全严苛□□,一向不太看得上他。他近几年和欧阳北投资的生意,在海湾新城建了一大片新城,他也只淡淡说刚开始而已。经济上的自由度自己算是有点,但并不十分完全。
目前家中考虑给他婚配,人选几乎锁定。他不愿意,也从不打算听从家里的安排。个人的想法,婚姻并非人生的必选,遇到合适的人直接相处就行。结婚证是庸人的束缚,对他这样的家庭更多象征一纸合约。
电话响起来,是房中铭。应该是母亲联系不上他,不得不请了太岁出山。
他接了电话,沉稳的男中音问,“你在海城做什么?海南那一摊子不管了?都在等你。”
“忙呢。”他说。
“忙着擦屁股?又干什么了?居然惊动那么多人?拐弯抹角问,打听一个跳舞的做什么?不会是又看上哪个跳芭蕾的了?”
大房无语,“没有的事,帮别人一个忙。”
“我不管你到底干啥,后儿必须去你妈那边。懂?”
“我会安排。”他忍住气。
电话挂了,合计通话时间不足三十秒。然而三十秒对房中铭来说已经是很长一段时间,他可以看完一整页报告,指出两个错误,迅速组织几个论点。因此,能浪费三十秒处理不重要的事情,也因为是儿子。
大房挂了电话,父子之间的交流,三十秒已经太多了。
他面无表情联系钟勇,通知他来接自己。
同时联系老赵、老元和夏涵,去欧阳北的病房集合。
“开个会。”他这样说的,“我有重要的事情。”
既然决定要了那个孩子,得做点事情。
孩子,一想起那血肉模糊里和自己相似的脸,还是从崔玉身体里出来,忍不住就战栗。
欧阳北的小腿打了石膏,躺病床上玩手机,偶尔抬头看旁边闷头抽烟的大房。这家伙往日嘻嘻哈哈没正经样子,难得如此阴郁颓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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