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脚步不稳,勉强站住,他手用力指着月老的塑像,言辞狠绝:“世人都传你能佑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为何独独不能佑我和葶儿?原来你也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人!你有何脸面坐于庙堂之上!”
庙祝大惊失色上前:“公子,不可!“
供奉的瓜果香烛都被子清扫落在地,堂上的“月老“却还是手上挽一把红线,眉目含笑,以慈爱的目光俯视着众生。
“你们这些做神的除了会高高在上,向世人投去怜悯目光,还会干甚么?!”
“公子,万万不可,这可是亵渎神灵!”
庙祝眼睁睁地看着月老金身被掀下,倒在地上发出如雷声响,却什么也不能做。
那公子会武功,力大无穷,他只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糟老头,一只脚都已踏入棺材,他能阻止得了什么?
油灯翻地,顺着幔帘,火势渐起,子清还在放肆地摔东西,入眼之处,能摔的都被他摔了个尽。
庙祝见这公子已失了理智,身处火海之中也不知逃走,实在是气愤不已,一个好好的公子青春正盛,为了一点儿情爱竟也连命不要了!
他真想不管这公子,任由他自生自灭。
但庙祝善良的心却不允许他独自逃走,他跑出几步,咬咬牙,狠狠心只得去拉拽那公子。
“公子,着火了,这是月仙人发怒了,你快跑吧,你就快跑吧!”
子清冷笑,并不逃跑:“发怒这些神话传说不过是你们这些愚民自欺欺人罢了。”
“你这公子好说歹说,怎就是不信邪?“
庙祝气得扔下子清不管,拔腿就走。
火海内只剩子清一个人,他更放肆地砸东西。”
突然他后脑勺一痛,便昏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是在自己的寝宫,他的新娘子花葶心小心地扶他坐起,并在他腰后垫了个枕头。
听她说,月老庙着了火,火势很大,他们是在庙外发现的他。
他也真是命大,月老庙早已被烧得一片焦黑,连庙祝都被烧死了,他还能在如此大的火势中安然无恙。
后脑勺略微泛疼,子清摸摸,好像是起包了。
话说回来,他后脑勺的包是怎么来的,他当时怎么会晕过去?
唯一一个见证人,月老庙的庙祝都死了,这件事自然是不了了之。
不过古怪的是,月老庙那棵挂满了同心结的参天大树历经一场火灾,仍旧屹立在那,树干上半丝焦黑也无,树叶看起来是愈发的绿油油。
真是稀奇。
皇上收回思绪,只听到葶儿在说话,等他意识到她说了什么,不由得全身一震。
他简直是不敢相信。
只听她淡漠地说:“过去的事早已过去,我早就不计较了,今日话说到这地步,我也不瞒你,穆儿不能和玉禅王在一起,不是我记挂着我俩的私人恩怨,而是因为,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姐弟,怎会是姐弟?
皇上急切地问:“穆儿今年多少岁数?“
“二十又二,为了不让你多想,我只让她在外面说二十。“
“葶儿,你……”
“未成亲之前,我便怀上了你的孩子,这是我去西山寺之时发现的。你从未说过要娶我,我犯下如此大错,你却说要娶我妹妹,肚子愈显,你让我如何自处。所以我只得嫁给了他。“
“杨相国可知此事?“
“嫁给他之前,我只说我怀了别人的孩子,却没有告诉他孩子的爹是你,他说他不介意我怀有身孕,并许诺等孩子生下来,他会视如己出,我这才嫁给了他。对于此事,我一直觉得愧对他,一看到穆儿那张脸,我就会想起我们之间的种种,她和你是那般的像。于是我更是羞愧不已,多年来从未给过他好脸色。“
皇上又好气又好笑:“杨相国的气量非常人可比。“
花葶烟柳眉倒竖:“我说此事不是为了让你奚落他!他待我的好,你及不了十分之一。“
“葶儿,朕并无取笑他的意思,朕只是恨自己当初太过斤斤计较。“
“过去的事不用再提,现在你知道了穆儿与玉禅王不能在一起的缘由,可算死心了?“
谁能料想得到,穆儿与启由竟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只能说,他与葶儿,启由与穆儿是造化弄人。
上一辈的恶果,只能由他们下一辈的人来扛了。
启由,是父皇对不起你。
穆儿,是父皇对不起你。
☆、不能成亲
“皇上,你可算是回来了,启由来拜见好几次,臣妾听从您的嘱咐,未告知他您去相府提亲的事,现下他正在御书房门外跪着,如何也不肯起来……皇上,您怎么又让人把聘礼抬回来了?”
“为了他这门婚事,朕都不要这张老脸,亲自去帮他提亲,谁知……也是可笑……你派人叫他来养心殿见朕,朕有话同他说。”
“皇上,您为了启由这个儿子可谓是尽心尽力,一边严词拒了他的请求,另一边又瞒着他去相府下聘礼,不过为了给他个教训,让他下次说话不要说得太满,真是一片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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