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便多了几分担忧。
也不知齐屹急于离京的事由是什么,在这节骨眼上将府里大小事务,全部扔给她跟齐峻两人,还要面对贼心不死的高家人,让她心里总觉得惴惴的。
被小沙弥请进屋里,布善给她搬来张椅子,又给她斟了一杯清茶。舒眉遂安然坐下,对着棋盘上两边黑白子厮杀的战局观望起来。
约摸过了半炷香的功夫,那边两位才分出胜负。在之前,舒眉一直安安静静地守在旁边,谨守“观棋不语真君子”的训诫。
棋局结束,端王爷这才抬起头来,望向旁边静候的女子。
只见舒眉目光平静,一副回味思索的表情,老王爷嘴角微弯,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欣赏的光茫。
见他目光投射过来,舒眉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向对方福了一礼。给这位长辈算是请了安。
端王爷瞅着她,将手掌一挥,嘱咐对方不必客气,在原先位置上坐下来。
舒眉也没推辞。大大方方坐在他们的对面。
“原来你就是鼎栋公的亲孙女?”端王爷啜了一口清茶,缓缓地朝舒眉问道。
鼎栋公?
舒眉不由一愣,旋即她想起那是祖父的字号。忙身子朝前倾斜作了个福礼的动作,恭声答道:“禀王爷!鼎铭公正是小女的祖父。王爷您认识家祖?”
虽得到肯定答案,老王爷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朝舒眉的脸上端详了半晌,最后才告诉她:“当年,本王代天子巡视南方学政。在徽州与你祖父结识,后来回京后,又同朝为官,虽算不得至交知已,却也是相互敬重的同僚。没曾想。他竟然就这样走了……”说完,他独自在那儿长吁短叹起来。
对自己家族的遭遇,舒眉早有耳闻,内心一直渴望有人跟她详细讲讲。此时端王爷提起,她深有感触之余,却不敢接他的话碴儿。自醒来这半年多以来,她身边之人,倒鲜少人提及当年祖父狱中自尽的事。更没有人说起文家被冤的旧案。今天此刻在这儿,突然听到端王爷主动提起。让舒眉既是担心,又是盼望,希望他能继续说下去……毕竟,这关系到她父亲将来是否可以回京的大事。
见她低眉顺眼的,并不接话,老王爷以为对方年纪太小。并未听过家中长辈提起,遂停住了这个话题。只见端王爷从身上悉悉簌簌摸出一样东西来,放到对面女子的身旁的案桌上。
舒眉抬起头来,满脸诧异地瞅着这位老人,不知他是何用意。
将东西放到旁边的案桌上,端王爷望着她解释道:“昨晚多亏有你伸出援手,这才让大师将我抢救过来。本王手头上没别的什么东西拿来好酬谢你的,这是块封地敬献上来的玉佩,你且先拿去玩耍玩耍!”
舒眉忙站起身来,推辞道:“举手之劳,王爷何必放在心上。当时任凭谁见到,都会伸出援手的。”
没料到被她推拒了,端王爷眸光不由一沉,佯作恼怒状对舒眉问道:“怎么?现在本王不在朝堂之上,连赏件东西都没人放在眼里,不愿意收下来?”
舒眉倏然一惊,被对方这突如其来发作的怒气唬住,不敢再出声推辞,只得自己找台阶给下:“王爷说哪里话,您赏赐的东西谁人敢不接下……”说着,她伸出手,将案桌上那个玉佩拿到手里,转身交给跟在身后侍候的雨润,嘱咐她好生收起来。
东西虽是收下了,她心里却在那儿腹诽道:“既然说是赏赐,谁还能拒收?这帮权贵架子可真大,连推辞的余地都没有。”
端王爷见她接了过去,面上的神色稍霁,随后,扭头跟云觉大师聊起茶道,不再理睬一旁的舒眉。
舒眉也不以为忤,在旁边静静地听着,有时被两位问到,还得附和上一两句。
上午的光阴,舒眉就这样耗费在罗汉堂旁边的禅室里,陪着这两位长者品茶论禅。
等到最后,舒眉带着丫鬟婆子告辞时,只见端王爷睃了她一眼,说了句舒眉听不大明白的话:“你若能撑下来,将来定会非富即贵。”
这句话轻飘飘从对方口中倒出,没头没脑的,倒把舒眉着实给唬住了,她正待问个明白,只见端王爷跟云觉大师,已经进到里屋去了。
在回净莲院路上,舒眉一边琢磨在禅房那儿先前诡异的情景,一边盘算该如何处理那块玉佩。
就在这时,后面跟着的雨润,突然出声提醒她:“小姐,您看,那边不是姑爷吗?”
舒眉这才抬起头来,朝山道边望了过去。
果然,有个高大魁伟的人影,牵着一匹白马,背着阳光立在山道边,正冲着她们微笑。
舒眉只觉心头一紧,加快步伐便迎了上去。
“你怎么提前来了,离说好的日子,不是还有两天吗?”盯着齐峻脸上的表情,她不禁出声问道。
齐峻摸了摸脑袋,讪讪地回答道:“母亲病情已然大好,特意派我上来接你的……”
他不好意思直说,自己特意跟母亲提议,要提前将她接下山来,只好顾左右而言它地质问道:“怎么?你都乐不思蜀了,不想下山回府?”
舒眉直愣愣地盯着他的表情,过了好半天才回应道:“说好半月的,总不能在菩萨跟前失言吧!你且再等我两日,把事情了结了再说。”
齐峻没曾料到她竟然不肯提前下山,脸色当即便阴沉下来,说道:“母亲的命令你都不顾了?大嫂病了,大房的柯姨娘怀了身子,母亲指望你早些下山,好帮衬着她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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