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了,叫了另一个小厮来做那些磨墨的活,林殊呢,只有老老实实抄着《辞海》。
她拿毛笔的姿势勉勉强强过关,毕竟读书时也上过几堂书法课。公子看她像模像样的,还略微有些稀奇地挑起了眉。
林殊勾起嘴角,小脸上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不过这笑还没完全勾起,便被公子拿书卷起来打了手,她条件反射地缩手,抬头看他。别说,还挺疼,留了一片红印。
“五指执笔,按、压、钩、顶、抵,你做到了几个?”
林殊乖乖地低下头来。
公子叹了一声,从她面前走至身后,高大的身影低下来,握住了她的那只爪子,林殊这个身子还没长开,小的很,他一低下来就和把她整个人都罩住了似的,人小,手也小,轻轻一握就能包圆了。
林殊吓了一跳。
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连带着胸膛,有一种奇异的震感。林殊被他抓着手,一个一个指节地摁到笔杆上。
“中指紧挨着食指,钩住笔杆……无名指紧挨中指,用第一节指甲根部紧贴着笔杆顶住食指、中指往里压的力……”
公子似乎不觉得有些什么,林殊偷偷抬眼看见了他认真的神色,当真严肃得很,只好认命,老老实实地学了起来。
“小指抵住无名指的内下侧,帮上一点劲。”
“五个手指力量均匀地围住笔的三个侧面,使笔固定,手心虚空。”
公子转头看她,问道,“学会了么?”
“公子,会了。”
林殊抬起头来看他,一双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倒印着他的影子。
三公子一愣,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清咳了两声,松开她的手,直起身子,“勤加练习,抄吧。”
林殊点点头,照着三公子刚刚教的慢慢抄了起来。她写不惯繁体,用的又是不熟悉的毛笔,就格外慢一些。
三少爷摊开一本游记看了起来,却不知为何,原本最放松的游记都看不进去一个字。
脑海里莫名不停想起那对亮晶晶的招子,三少爷无奈地放下书本,看着坐在小几上一笔一划地抄着书的小家伙,颇有些苦恼地抬手按了按眉心,然而一抬手,便又想起那只软软的爪子,瞬间又顿在了半空中。
末了,又忍不住把手指收拢,触了触指腹,那温软的感觉还停留在手心。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三少爷一脸见鬼了的表情。
真是中邪了。他无奈地想。
林殊抄得手疼得要命,直到四少爷来了,三少爷才放她去看话本。
春闱的日子越来越近,四少爷的胖脸就越来越苍白,那紧张样儿,真让人担心他一入场就会晕倒在考席边上。
三少爷都不忍心骂他了。
春闱近了,司成馆也要开学了,三少爷虽然考了解元,但是在秋闱之前还是要在司成馆里好好呆着的,三公子也挺乐意,司成馆藏书汗牛充栋,又有几位意趣相投的同袍,比待在大象居有意思多了。
拜访三少爷的人多了起来,一天也要来个两三波,聊一些诗画经义,或者请三少爷指点文章。
每每这时候林殊便在书架后的小几上抄着那本《辞海》,她这毛笔字变好了,终于不像原来那么磕碜了。
林殊最近也有些烦恼,那日大哥托她问的事,她一直没有对公子问出口。
公子最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裙带关系了,因着这个,一开始她就在大象居里当了一年多的洒扫杂役。
或许是觉得她是个可用的,亦或许是突然良心发现,觉得叫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儿天天举着比自己还高的扫把扫来扫去有些过分,这才提了她做跟前伺候茶水的。
公子虽然嫌弃她,但是对她很好,她不想让公子生气,踌踌躇躇一直没问出口。而婶婶一家的嘱托她又不能不顾,人不能忘恩不是么,毕竟怎么说她这差事还是婶婶帮忙弄到的。
简直为难死她了。
“公子。”林殊看见那几位来拜访的人都走了,这才从书架后面走到三少爷面前,把今天抄好的放在书桌上。
三少爷拿起检查了一下,对她进步飞快的字还是十分满意的,但是嘴里却没有一句好话,“颇有你家少爷的风姿啊。”
林殊踌躇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少爷,小的有件事想与您说。”
“嗯?”三少爷抬头看了她一眼。
林殊转过眼盯着一边的砚台,不去看他的眼睛,小声说道,“咱们院里可还缺人手?小的家里有一个弟弟叫林海,很机灵……”她的声音低下去了。
三少爷看着她的侧脸,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甜甜的香味,就是那天他吃的糖栗子上的那种,很勾人食欲的香味。
他一时出神,没有注意林殊在说些什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林殊没想到公子竟然答应了。有些不确定地问,“公子,真的麽?”
三少爷回过神来,“啊?什么?”
林殊:……
“那个,人手啊,暂时不缺的。”他反应过来,“不过管家那儿下月要新进一些人手往浣花院去,应该可以。”
浣花院?也是,二老爷的小公子到了入学的年龄,需要一些陪着的人。
林殊连忙朝三公子道谢。
三公子脸色早就恢复了常态,笑道,“若真要谢我,不如赶紧将那本《辞海》抄完。”
林殊:生无可恋。
不过最近她抄得的确卖力多了。公子和人谈事时如果要记录一些东西,可不就是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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