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咸山,醒了……”肃慎铮道:“那日索离与皇后殿下……”
“他们定然无事,”铁舟大师打断他,道:“我看见大留神官的鲲鹏自渌州飞过。”
岩秀松了眉头,而后又蹙起。
大留神官,终于,来了么?
欢斯夜八日后才转醒,醒来第一件事,便是马上掀了被子,冲出去。
她要去找岩秀。
冲出房门那一刻,却见他披着暖烘烘的日光,站在院里,对着她温柔地笑。
人间最欢喜不过如此。
“岩秀!”
她冲过去,紧紧地撞到他怀里。
他闷哼一声,身子稍许后倾,欢斯夜还听见了似乎是木棍倒地的声音。
“你回来啦。”她道。
“嗯,”他的下巴轻轻地磕着她的头顶:“你不食言,为夫又怎么能食言。”
“我差一点就食言了……”她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可是索离他……”
“我都知道了,”他将她搂的紧了些:“以后我们年年,都回去看他,给他带他喜欢的傀儡,用傀儡给他演擒熊记,我会让天下戏班,皆会唱这出擒熊记。”
☆、初见无心
纤纤十指,看似柔弱无骨,却握过剑,练过掌,操过琴,此刻环绕着淡淡的月色火焰,更添一种别样的奇妙。
“看来他是真的睡着了。”欢斯夜心道,她十指挑着赤灵冰焰挥来挥去,他连眼睫毛都未颤动一下。
她熄了冰焰,暗自叹了一口气,以前的东西我找回来了,可记忆呢?
“岩秀啊岩秀,你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就原谅了将你忘记的我呢?”
烛影温和,欢斯夜慢慢将手伸向他的脸,想摸一/摸他的眉眼,眼睛下的小扇子,或仅仅是他鼻间温热的气息。
“欢儿,”岩秀半道抓住她的手腕,依旧闭着眼,嘴角却是藏不住的浅笑:“为夫只是脚断了,其他地方,好着呢。”
欢斯夜闪躲不及,一面抽回手,一面没好气道:“松开!”
“不松。”他索性将她拉到怀里靠着:“听到我的心跳声了吗?”
“听到了。”
“它跳的快不快?”
“挺快的。”
“那,这是为什么呢?”
“不知道,”她顿了顿:“为什么?”
“因为我饿了,欢儿。”
欢斯夜立马从他怀里弹起来:“我马上让人去做。”
见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道:“若是你非要吃我做的,也行。”
岩秀下意识地立马摇头,道:“不,岂敢劳烦夫人亲自动手……”
“这个……”欢斯夜依旧半低着头,声音柔柔的,道:“都说,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子,都能为了心上人洗手做羹汤,我……也是可以的。”
岩秀听着十分感动,早就在喉头打滚的那个‘好’字险些就蹦了出来,好在先前韦长欢为他做的一道爆呛牛肉实在太令人难忘,成功地扳回了他的理智:“夫人一片诚心,为夫心神领会,只是夫人这样想着为夫,为夫不能不体恤夫人……”
“岩秀,”欢斯夜十分敏锐,双眼瞪着他道:“你是不是怕我做的东西难吃!”
“怎么会呢,”他伸手将她捞过来:“不论夫人做的多难吃,为夫一定全部都视死如归地吃下去。”
“你!”欢斯夜怒道:“你果然是嫌弃我做的东西难吃!你——唔——”
岩秀不知从哪儿学的,当女人生气时,以你的唇温柔地封住她的唇,然后再进行热烈的攻城掠地,绕是她是块百炼钢,也能化成绕指柔。
岩秀看着在自己怀里慢慢软下来的欢斯夜,心中暗道一声妙哉。
岩秀与欢斯夜一同呆在楚州养腿伤,据倪丰化所说,那位大留神官也在此处。
可他诧异的是,来楚州一月有余,一面也未曾见到那位让他心中有一丝忌惮的大留神官。
欢斯夜也不曾提过他一句。
他也,绝不会开口问欢斯夜,关于他的任何事,哪怕只是他叫什么,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他确实不听见他的名字,从她口中说出。
“也罢,不管你是谁,”他心中宽慰自己道:“心里装的,都是我,我,又有何惧。”
三月的天最是舒爽,日头烈,却不毒,春风浓,且微醺。
欢斯夜面盖一柄绣着黄鹂衔柳的圆扇,懒洋洋地横在躺椅上,消磨着这无尽春光。
被日头烘烤的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朦胧之间,忽觉膝头一沉,移开扇面,睁开眼,有些刺目的阳光如同春风一般拂进双瞳,投下一片或青或绿的花海。
她用力眨眨眼,再定睛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个粉妆玉琢的女娃,正靠在她的膝头,好奇地盯着她,一双黑黝黝的的水瞳里倒映着她略带诧异的脸。
一大一小此般凝视了半晌,韦长欢忽地别开脸,朝空旷的院子喊道:“这是谁家的小奶娃子?”
回应她的是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欢斯夜正纳闷院子里的人都哪去了,衣袖忽然一紧,只见那小奶娃子瘪着嘴,手里紧紧拽住她的衣袖,瞪着她,道:“你说谁是小奶娃子!”
欢斯夜听着这声奶声奶气的质问,再看她那张略带怒气尤显可爱的小脸,便忍不住想逗逗她,便也瞪大眼睛,一脸无辜地反问道:“这儿除了你我,还有旁人吗?”
小奶娃子扔开她的衣袖,小腿一蹬,就爬上了她的躺椅,她站着也没有半坐着的欢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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