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了。
而冤枉了自己女儿的王元品想要找王兴存说清这事儿,但那姑娘却丝毫不想理她母亲的样子,反而追上秋穆和李有河走了。
王元品没有办法,也只好自己往地里走去。她的桶和扁担还在地里放着。
秋穆和李有河正好与王兴存顺一段儿路,一路上那姑娘都一言不发地,只是跟着她俩一块儿走。
李有河安慰地对她说道:“兴存,你也别怪你娘。她也是着急了。”
可是王兴存却低声说道:“她就是为了她自己的面子。”
她这么说就让李有河不好劝了,就连李有河自己也觉得,王元品在这件事儿上有些太武断了。按照常理来说,作为王兴存的母亲,她至少应该主动去把事情调查清楚,不管怎么样都得为自己的女儿争取些清白。
然而秋穆却拍了拍王兴存的肩,轻声说道:“她不是为了她的面子,而是为了她对你的期望。”
听到她这么说,王兴存瘦小的身子停顿了一下儿。秋穆继续说道:“兴存,你娘对你抱有很高的期望。因为她是一个干部,她希望能当一个好干部,也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正直的人,不能因为是干部的女儿就因此而欺负别人。或许元品担心得有点儿过了,但你还是要相信,她不是故意要冤枉你,她毕竟是你娘啊。”
王兴存抬眼望向秋穆。她的眼眶还是泛着红的,但是眼珠里黑白分明,这么看上去仿佛能穿透人心。
而秋穆却对她微微笑了一下儿。
王兴存转回头,她心里其实已经能理解她母亲了。然而她还是觉得有些害怕,那个地主少爷沈芙渠凭什么要陷害她呢?他又凭什么想要陷害她母亲?她和她母亲一点儿也没欠那些地主家的。相反,那些地主还是欠她们的呢。
不过好在,这事儿最终是过去了,陷害人的没有成功,被陷害的也洗清了冤屈。
而冬小麦返青后的劳作依旧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曾经被雪覆盖的田野,此时都化成了一片片绿色。人们挑着水和粪肥到地里浇田,尽管累却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因为大家都知道,今年种地付出的劳动可以得到应得的回报。
秋穆和李有河都分到了一块儿新的地,然而她们还是合在一块儿一起种。原本秋穆倒是担心李有河如果要结婚,这种合作的方式会让男孩子不高兴,但李有河现在倒也没什么结婚的打算,所以她俩也就继续这么办了。
不过有更多的地虽然是件大好事儿,但这块儿地距离李有河与秋穆加实在有点儿远。如果完全靠人挑水到地里,那真是太费劲了,一天下来至少得挑着几十公斤的桶走上来回四五趟。
为此,李有河打算租一辆大车,再多借几个桶,这样就能一次性把一上午要浇的水拉到田里了。但为了加起来才五亩多地去租一辆大车,这事儿实在有点儿不合算。要知道一辆大车加上车上的驴子,一天的租金至少得要一升粮食。如果是浇的面积大了,为了拉水花一升粮食倒还值得,但就为了那五亩多地,收益还没有租金多呢。
李有河与秋穆想要跟别人商量共同租一套大车,可是问了好几个人,最终都没有谈拢。共同租大车简单,可是拉了一车水来,先给谁家浇呢?而且涉及到凑租金的问题,谁交多少租金,究竟该怎么分?按人头分肯定是不公平的,而按土地面积分,又涉及到谁家的地路远谁家的地路近的问题。
分地之后,原先地主家整片的土地被每家分割成小块儿,反而变得不容易耕种了。虽说自己种地养活自己是很好的事儿,但有的家里农具短缺的人也不禁会想,若是种地时能像扛长工那会儿,几个人一起种,农具、大车、驴子和粪肥都齐全,而收获之后又能把分开,自己收回自己地里的那份儿就好了。
这种思想便是最初的合作化思想,可是此时倒还只停留在想法的阶段,没办法即刻便实施。李有河与秋穆还是没办法找人合伙儿借大车,直到有天中午,有人向她们递出了橄榄枝。
这个人便是富农寡夫罗雨桂的儿子,十七岁的沈丹兰。他不但是个名不副实的烈士家属,还是村里颇为有名的美人儿。这并不仅仅是由于他长得漂亮,更是因为他和他父亲一样的精明,小小年纪便会和别人做交易。
罗雨桂家明账上有九十七亩地,实际上可能要超过一百二十亩。他们家从来不雇长工,父子俩也不下地干活儿,把这些地尽数租给穷人来收租子。另外,罗雨桂还养了三头驴子,农忙时便把驴子借出去收租金,又能大赚一笔。而沈丹兰则负责放高利贷给村里的贫农,因为他给的利率比一般地主放的高利贷低些,所以还美其名曰是贫农之间的互助——因为他那个名义上的烈士妻主是个贫农,他也就被算到了贫农阶级里。
村里的贫雇农都知道,沈丹兰这个小寡夫和他爹一样,嘴上说着是贫农、是军属,但实际上却做着富农的事儿,坑的是其他贫农。可是贫农们为了谋生活,也只能佃他家的地、租他家的驴子,被以“贫农互助”的名义被人剥削,还偏偏得装作感谢他的模样,因为他毕竟还是烈士家属。
然而这回沈丹兰跟秋穆、李有河谈租驴子的事儿,却是说因为他家的地距离秋穆和李有河家的地比较近,用大车送水的时候可以一并帮她俩送过来。
秋穆问他要收多少报酬,然而沈丹兰却对她眨了眨眼,颇有几分引诱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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