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苏婉清却发现面铺的生意不是很好,堪称门可罗雀。
常来的食客匆匆上门“掌柜的,给我来一碗凉面。”说完了又递了一个碗过来“就装这个碗里,今个我不在店里吃。”
“今日可是有什么热闹?来面铺吃面的人都少了。”
苏婉清下面之余,好奇的插了一句嘴。
“苏掌柜不知道?”食客愣了愣,后又大笑“不知道也是应该的。”
“今日是夏家大公子丢绣球招亲的日子,夏家与张家是广陵城的两巨头,若是真能被丢中,成了上门儿媳,那可真是个好运道。”
“不过,掌柜的如花美眷在侧,不凑这个热闹也无妨,哈哈哈。”
说完,食客就接过自己的凉面,匆匆走掉。
看着空无一人的面铺,苏婉清转头看向顾怀宇“要不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夏可音端坐在高阁上,轻纱覆面,对着身旁的小侍说“安排好了?”
小侍沉声道“我们的人手都渗透到了人流里面,定不会让那些蛇鼠之辈抢了绣球去。”
“恩。”夏可音点点头,面色淡淡。
他本是不急于成亲一事,只是眼见着老太君身体日渐不行。幼妹尚小,二房夺势,才想着给夏家招一个上门儿媳,至少暂且打压一下二房的势力。
因而这人选得慎之又慎,哄抢的蛇叔之辈不行,木讷的书生不行,至于到底找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还没有谱。只待从高阁之上,发现一个适合之人,让底下的人见机行事。
丢绣球招亲是在鹤林广场举行的,广场两侧各有一处高阁,夏可音本想着左右两处高阁一起包下。但却被县官告知,张家小霸王早在三月之前就包下了一处高阁,说是要带着自己的蓝颜知己,尽享广陵城的景色。
说这话的时候,县官面露难色,夏可音愣了愣,只说了一声“无妨。”
夏张两家本就垄断了广陵城开山的业务,私下里暗潮汹涌,但表面上还虚与委蛇。在夏可音的记忆里,两家也曾交好过。
自己的爹爹与张家新任家主的夫人是手帕交,彼此之间经常走动。可惜,张家间接害死了自己的爹娘。
那日,夏家获得了圣上亲批的开山许可,这对于夏家来说是莫大的荣耀,身为家主的娘亲也是脸带喜色。
开山那日,张家送来礼炮。娘亲亲自点火,爹爹随侍在娘亲身侧。未曾想,却成了夏家最大的悲剧。
炮弹在礼炮膛内炸开,自己没了父母,夏家失了长房。虽然张家矢口否认自己暗算夏家,张家夫人甚至当场晕了过去,夏张两家还是正式撕破了脸。
至于张星久,夏可音陷入沉思,似是想起了那日,自己的父母被炸伤的那日。
那日自己手脚冰凉,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坐在自己身旁席面上的张星久,却腾地站了起来,眼睛红的像是斗场的困兽,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一字一顿“最好不要让我知道是谁干的。”
夏可音从来没有见过张星久那么愤怒的样子,后来,也就没有后来了。
夏张两家断了关系,夏可音怨着张家恨着张家,害自己失恃失怙。守孝三年,他鲜少出门,倒是张星久声色犬马的艳名久播。
阿紫看着对面阁楼上的张星久,语带厌恶“还以为这张姑娘是个好的,原来那日不过是惺惺作态,说到底还是蛇鼠一窝。”
家主和夫人在世的时候,张家本来与夏家是有议亲的打算的。因此,阿紫经常为这事愤愤不平。
真是个傻孩子啊,夏可音心里无悲无喜,因而也不会有阿紫那样浓烈的愤怒。
自己与张家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夏家子不做张家夫,本就没可能,张星久这样不过是让他的念想断的更加干净。
夏可音眼睛微微转过去,看到了左拥右抱,拥着蓝颜知己的张家纨绔。
张星久似是察觉了夏可音的目光,放下了揽着美人的右手,执起酒杯,向着夏可音遥遥举杯。
夏可音面无表情,对着阿紫说“去将帘子放下。”
阿紫道了一声是,在放下帘子的当口,唾了一声“真是晦气。”
张星久虽是纨绔,却有着一身好武艺。
这点距离,夏可音与阿紫的对话她自是听得一清二楚,她看着被放下的竹帘,想起刚刚四目相对时,夏可音无波无澜的双眼,双目赤红。
一口饮下了杯中的酒,对着朝着自己伸出手,想要摸上自己身子的百草阁头牌,低吼道“滚。”
苏婉清和顾怀宇到了鹤林广场的时候,丢绣球环节已经开始了,两人俱是站在外围。
苏婉清只是想瞧个热闹,对于真的成为别人的上门儿媳,她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先是眯着眼朝着高阁处看了看,只看到了轻纱覆面,端坐的身影,就又将目光转向了哄抢的百姓。
绣球在空中不断弹起落下,每个人都伸长了手在够,但从未在任何人手上停留。有人刚叫着“摸到了,摸到了。”就很快被另外一个人截了胡。
苏婉清觉得很是有趣,在苏婉清鼓掌叫好的当口,顾怀宇不着痕迹的扫了人群一眼,看到不少身姿矫健,步伐沉稳的人混迹在人群中,顿时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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