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你是钻石的,”她伸出手,无名指上的钻戒也是亮闪闪的,“十分金贵。”说完就咬着嘴唇笑,娇憨得很。
张劭溥倾身吻她,她扭开脸不让吻,张劭溥叹:“坏得很。”
闹了一阵,沈令迩枕着张劭溥的腿,睫毛轻颤:“为了做生意,要拿儿女的婚事做文章吗?”
张劭溥想了想:“并不是没有,也不算少数。只是卢照他父亲不会,她只是来吓唬我的。”
虽说不在意,可听了这话,心里也是酸溜溜的,沈令迩垂着眼睛笑:“果真是了解得很。”
张劭溥知道她吃味,伸手去点她的鼻子:“十年前的事了,小女孩还要记在心上呢?”
这句话是调笑,语气十足十的温柔。
第48章r48
张劭溥这几日一直是早出晚归,沈令迩对这些一概不懂,也不大过问,日子过得很快,若不是乔过来问她什么时候包饺子,沈令迩才想起来,竟然已经快到除夕了。
“我不知道在美国兴不兴过中国年,”这日晚上沈令迩坐在灯下看书的时候问张劭溥,“左右没什么事做,我这些年剪纸的功夫还没撂下,不如趁着过节剪几个窗花,看着也喜庆。”
“这个倒是不忙,”张劭溥笑着扶着拐杖坐在她床边,“今日是卢照父亲设宴,说是为女儿寻一门亲事,在座的不少青年才俊。”
“若是寻亲宴,怎么你还去呢?”沈令迩用眼睛斜睨他,笑得婉转。
张劭溥笑着叹气:“不过是找个由头谈生意的,在国外的年轻才俊不少,你猜猜定了哪个?”
沈令迩秀气地拧着眉,轻声说:“这我倒是猜不出,你便告诉我罢。”
“余北辰。”张劭溥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沈令迩着实一愣,这个名字离她好似已经隔了千山万水。
“喔,是他。”沈令迩想了想,点点头,“我觉得合适。这位卢小姐也算是夙愿得偿,不必嫁个老头了。”
她顿了顿,眼睛看着张劭溥:“这时候却又想起一遭,余北辰也和你做生意的,是吗?”
张劭溥想了半天:“在国内不过跟着部队,我哪里做过生意?”
“我还没说完,”沈令迩坐直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们做的生意,是我,对吗?”
这回是轮到张劭溥哑口无言了,却有这么一遭。那时候,上海要竞拍一块地,他受伤之后一心求死,便把沈令迩托付给了余北辰,那时候只觉得身为军人,不能再上阵厮杀,毋宁死了。
这事情本就是私下里说的,如今拿在明面上摊开了,张劭溥反倒难得的露出一点尴尬。眼眸沉沉的,带着无奈。
“牙尖嘴利,”张劭溥笑,“那时候确实是不想着活了,只怕你笑我像妇人般寻死觅活的。死没什么可怕的,只是若是潦倒的活法实在无趣。”
“你怪我善做主张吗?”
“可我如今却想通了,听太太的话,也是一种活法。”张劭溥眼睛里带着温柔,像装着漫天星斗,“我也是个普通人,有时候也怕得很。”
这话是沈令迩头一回听见:“那你怕什么呢?”
“我怕的东西多得很,怕世俗的眼光,怕只能落魄的活着,最怕的还是委屈了你。”
沈令迩莹然的看着他,复又垂下眼睛:“你总是怕我委屈,殊不知跟着你,怎样我都不委屈的。”
床头的台灯暖软的光洒落她一身,她说话的时候眉眼楚楚,说不出的动人。这些话,说得张劭溥心底都是暖软的。
“明日我带你去个地方可好?”
沈令迩顺从地点头:“去哪?”
“把你卖了”张劭溥说着,撑起身子走到床的另一侧,把拐杖立在床边,关了台灯,眼睛里都是笑意。
“那我的行情怎么样呢?”
沈令迩想到的是去年里,张劭溥带她去尼克斯庄园时的情景,那时候,张劭溥倚着墙壁,双目深邃:“小女孩太瘦,只怕行情不好。”
张劭溥蓦地笑了,侧过脸看她:“小女孩太瘦,只怕行情不好。”
过去的年岁盈盈的好似一个婀娜的梦境,在异国他乡的小小房子里,想起过去,心里依然觉得温暖。
*
在纽约的华人不少,沈令迩这是头一次到繁华的街市上来,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大都是洋人,偶尔有东方人走过,最稀奇的还是顶着辫子的顽固派。
“这是怎么了?”沈令迩压低了声音问张劭溥,“若在复辟前这样便罢了,如今袁世凯都作古了,怎么还有人公然顶着辫子?”
“有时候看到这些人,我也是气恼得很,”张劭溥一边说一边牵着沈令迩的手,“哪里都能瞧见这些人,嘴里念念不忘的是末路王朝,眼睛里都是过去,接受不了半点新东西,不知道被洋人怎么笑话。”
“罢了,”沈令迩又伸手去拽张劭溥的袖子,“你也别生气了。”
沈令迩说话的时候声音软,像个小孩,张劭溥听了便笑:“看你说的,好像我还是小孩一样,哪有那么轻易便生气了。”
沈令迩咬着嘴唇看着他,又垂下眼睛,笑盈盈的,不再说话了。
原本还是在街上,又走了一刻钟,便是一处住宅区,这里算不上市中心,只是离码头的距离不大远,也不显得荒凉。
张劭溥似乎对这一带格外熟悉,步子不快不慢。沈令迩四下看着这些别具一格的洋房,突然想到了在岳阳时的那栋刷着橙黄色涂料的洋房。
那个地方对她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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