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有一个凡人,曾经抚过他的脸,抓过他的背,和他一样,噬心蚀骨的享受这一场带着绝望的欢|爱。
***
最后的清洗是柳莫崇帮着张小爱做完的。
棉布睡衣早就被撕成了一缕一缕,丢在卫生间的垃圾桶里控诉着这一场暴力行为。
花洒被撞歪了,柳莫崇伸伸手扶正,然后发现热水器里的热水已经用光,花洒出来的水终于带上了初春的凉意。
他皱了皱眉,挥手重新把整个热水器加热,试了下水温,才把水洒在已经腿软的张小爱身上。
“痛?”声音柔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张小爱摇头,抱着柳莫崇的手臂,晃了晃,撒娇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能掐出|水:“困。”
柳莫崇轻笑,用浴巾擦干张小爱身上的水,本来就有些瘦弱的身子此刻多多少少烙下点青紫,张小爱平时不爱晒太阳,本来就白,此刻的青紫看起来倒是有些触目惊心。
柳莫崇拧眉,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治。
被困到不行的张小爱抬抬手制止了。
“不痛。”张小爱摸着自己蝴蝶骨上留下的吻痕,笑得温柔。
柳莫崇真的需要改改这种在乱七八糟地方使用法力的习惯了,尤其现在大敌当前。
被打横抱起放到床|上的时候,张小爱仍然在勉力支撑自己的困意。
“我为什么那么想睡觉?”她向来浅眠,有记忆一来都没有那么困乏的时候过,仿佛闭上眼睛就可以直接昏睡过去。
柳莫崇笑。
小宝出事后,这是张小爱第一次看到柳莫崇的笑,之前脸上类似污衣那样出世的冷意一扫而光。
“我是神。”声音已经带着戏谑。
“啊?”这句台词真的很久没听到了。
“你作为凡人,和神做了这样的事,自然是累的。”柳莫崇抓|住张小爱的手吻了一下,“睡吧。”
“你不走?”不再杀气腾腾的出去,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身血污?
“不走。”柳莫崇点头保证,把张小爱搂入怀里,像哄孩子一般拍了拍,“睡吧,我一直在。”
在睡意快要侵蚀掉自己理智之前,张小爱抱紧了柳莫崇,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不哭了,你还有我。”
说完,还不忘拍拍柳莫崇的胸口,像是哄一个刚刚哭完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尽力了。。。但愿不会被锁
双手合十。。
☆、信仰
“嗯。”一直等到张小爱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柳莫崇才在一片寂静里轻轻的应了一声。
说到底,他是真的比柳莫敬幸运。
每次在失控边缘的时候,他就总有一个能在悬崖边拉住自己的人。
最最开始的污衣,后来的小宝,以及现在的张小爱。
他在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对张小爱的感情已经那么深了。
他是神,神识比凡人的六感敏感千倍,所以张小爱对他的那一点点基于外表的好感,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他并不排斥。
天规里面并没有反对神仙和凡人恋爱,而他也完全不排斥和自己的驱魔人来一段短暂的恋爱——毕竟凡人只有几十年的寿命,他不能保证张小爱容颜老去的时候,自己还能想现在一样心存悸动。
但是,事情渐渐的变得没有那么简单。
他开始下意识的在张小爱睡着的时候给她输入神识。
他开始在乎这个明显是上古神之间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他甚至在张小爱被拉入宋朝的那一瞬间,觉得如果能救她,哪怕堕仙也是值得的。
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呢?
从她叉着腰瞪着眼吆喝着吃完饭要自己洗碗的时候,还是从她每次遇险都全然信任他的眼神,更或者是他被无伤伤了肩膀后,她一边哭一边强自镇定的样子,还是她在家里低声和小宝或者地狼沟通第二天的菜谱时笑眯眯地表情。
他对她的感情,就这样在几个月时间里,从一点点小事里面渐渐渗透,她让他过上了最有人间冷暖的几个月。
不靠谱会骂,意见不合会吵,从来没有因为他是神而有半分退让或者奢望,对着四百多年的小鬼小宝亲如弟弟,对着路边捡来的ted掏心掏肺,哪怕是被放过来作为触灵的地狼,张小爱见到它们的眼神都是纯然的开心。
她在人间只有短短二十几年不美好的记忆,但是她仍然努力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
她前世是戾气横生的污衣,转世之后却脱胎换骨。
柳莫崇低头看着怀里这个圆脸圆眼的少女,心底柔软一片。
突然想,跟着这样的女人生生世世。
因为这样的女人,不管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她都能一边惊讶一边坦然接受,又恨有怨,但是更多的却是爱和宽容。
真实,而且一直温暖。
在普通平常的柴米油盐里,她爱上了他,而他,似乎也在自己无知无觉的时候,爱上了她。
就像刚才那场酣畅淋漓带着隐忍的欢|爱,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变成了雕刻在时光里的印记。
他已经再也无法离她远去,哪怕明明知道,这一场关于时空的浩劫,他怀里的这个女人,可能会生于悲剧的起源,死于悲剧的结束。
小宝消失后,他用驱魔杀戮麻醉自己,甚至不敢看向张小爱那双担忧的眼睛。
在明知道这世界上有天机和命运的情况下,他已经争了太多年,从来没有赢过。
可是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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