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恒忧郁的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焦急道:“香清已有五日没有回信了,她走的时候,我吩咐她每天一报是必不可少的,她那么细心的人,怎么会这么久不来讯息,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书清心里也满满的全是担忧,他也担心会不会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香清会不会出意外?
他抹了把额头上沁出的冷汗,边说边把洛恒往外推,“主子,这个时候全京城的人都在看着王府,您若这个时候出乱子,只怕……”
洛恒愁闷的叹了一口气,听着前面震天响的鞭炮声,知道新娘已到了。他咬咬牙,万般无奈的赶去了前面的宴席大厅。
眼看新娘子已进门,然而还没看到洛恒的影子,淳宛太妃的心里不由直打鼓,生怕他会临阵脱逃,她一边忙着应酬前来的宾客,一边着急的等待洛恒的出现,可是,都叫了三拨人去请了,还是没见他出来,淳宛太妃忍不住起身,准备亲自去叫洛恒,而正在此时,却看见洛恒迈步进了大厅。
淳宛太妃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一旁的喜娘也欢喜的赶紧上前,请洛恒与新娘子步入大堂,行叩拜之礼。
一路行来,耳边传来的都是众人的道贺声,洛恒木然的一步步前行,此刻的道贺声对他来说,比苍蝇在耳边嗡嗡还讨厌难受。
突然,袖袍下悄悄伸进一只娇嫩的小手,一下将他的手紧紧握住,洛恒眉毛微微一皱,不动声色的把姚木馨伸过来的手悄悄甩掉。
欢喜的宾客们没有一人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只有坐在上首位子喝闷酒的裴云衣无意间看到了这一幕,好看的眉毛不由轻轻挑起,这个皇叔,还真是半点情面也不给新娘子啊。
今日同意来参加皇叔的喜宴,裴云衣不明白自己是不是抽风了,这样的场合,做为洛恒以前的好兄弟,现如今的小舅子,姚木彦肯定会出席的。
而自己伴在洛榕的身边出现在他面前,到底是在给自己添堵,还是在让他难受?
她心里苦闷,不去理会其他人的喜悦,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然而,不知为何,今天的她怎么也喝不醉,反而越喝越清醒!
姚木彦跟在妹妹后面进了王府,一眼就看到了神情落漠的云衣,不由心口一痛,往日的伤疤又被血淋淋的揭开。
而彼时,裴云衣也抬头朝他这边看来,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顿时胶着在一起。
隔着重重人群,隔着鼎沸的人声,两人仿佛相隔万里不能相聚,却又彼此互通心意,心有灵犀。
一向坚韧的裴云衣瞬间湿了眼眶,她从小习武,刀枪棍棒没有少挨伤,但她从没流过眼睛,而在此时,看着那道魂牵梦绕的身影,一向讨厌掉眼泪的她,却止不住的想大哭一场。
身边的皇后突然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臂,轻声道:“今日是皇叔大喜的日子,妹妹这番悲容做给谁看?”
神情一滞,裴云衣勉强一笑,掩袖擦干眼泪,不动声色道:“许是鞭炮的烟火熏了眼睛!”
皇后不疑有它,转身去伺候洛榕。
裴云衣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姚木彦的眼睛里,他看着云衣眼眶里的泪水,心里顿时刀绞般的疼痛,一双手在袖袍里死死握住,。
他正心痛难捺,不知所措时,厅堂内的人声突然安静下来,连着外面的鞭炮声也停了。
原来,吉时已到,一对新人要拜堂成亲了。
宾客们的眼光都聚集在新娘新郎的身上,只听见礼官一声高高的唱喏:“吉时已到,叩首,一拜天地!”
洛恒木然的由着喜娘牵引着与姚木馨双双叩首,起身。
“二拜高堂!”
上首的主位上,坐着面容慈祥的淳宛太妃,她嘴边挂着可亲的笑容,慈爱的看着堂下跪着的二人,心里一片欢喜。
自己辛苦筹谋这么久,终于让皇儿听自己自己的安排,顺利娶了姚相之女进门。
姚相贵为当朝宰相,而姚家的大公子年纪轻轻,已是刑部最年轻有力的尚书,并兼任大理寺少卿,姚相的手下门生众多,从此以后,有了姚府的支持,皇儿重登大宝就指日可待了,而自己,也将成为万人之上的太后!
她不觉间眼风扫向一旁病恹恹的洛榕,笑意盈盈的眸子里有一道寒光闪过,快得让人无法察觉。
然而,这一切却没有逃过洛恒的眼睛,离得这么近,他清楚察觉到母妃眼睛里的寒意,顿时明白她心中此时正在想着什么。
洛恒神情一凛,不觉间漏听了礼官的话,等他反应过来,正要跪到淳宛太妃面前叩头时,突然,一只纯白的鸽子扑愣愣的飞进热闹的厅堂,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洛恒的肩膀上,‘咕咕咕’的叫唤着。
看着突然出现在喜堂里的鸽子,宾客们都大吃一惊,而洛恒的神情一扫之前的阴霾,顿时欢喜起来,忘记自己如今正在拜堂,呼的一声爬起身,一把抓住鸽子,迫不及待的去取它脚环上的纸条。
客人们开始窃窃私语,淳宛太妃脸色一暗,沉声道:“皇儿,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有什么事不能等婚礼结束再看吗?”
太妃的话让洛恒面容一冷,他正要反驳,身旁的姚木馨却连忙乖巧的出面为洛恒说话,“娘娘,王爷是办大事的人,他如此着急,肯定是有急事要办,不妨让他现在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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