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木馨已彻底被洛怀的举动惊呆,她跌倒在地,蜷缩到一旁,不敢置信的望着一脸绝决的洛恒。
待看到太妃也要走了,好好的一场喜宴闹成这个田地,眼看都要成为丧事了,她‘哇’的一声哭出来,她知道,自己彻底被洛恒抛弃了,今日将是她一辈子的笑话和过不去的阴影。
崔大夫背着药箱飞奔而来,让人搬来椅子让洛恒坐好,小心的察看了洛恒的伤口,跳到嗓子眼的心在察看到伤口后,稍稍放回,还好,尖钉没有刺中心脏,可是,离心脏的位置也不到半分的距离,同样很凶险。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道:“王爷,在下立刻帮你把烛台拔出,过程可能会很痛,也…也会很凶险,望王爷辛苦忍受一下。”
走到门口的淳宛太妃听到崔大夫的话,不觉间停下了脚步。
血流得太多,洛恒嘴唇都白了,他‘呵呵’一声冷笑,满不在乎道:“你快动手吧,我还要急着赶路!”
崔大夫当机立断,让姚木彦帮忙稳住洛恒的身体,他一咬牙,克制双手的颤抖,用力拔出了洛恒胸口的烛台,鲜血顿时汹涌流出,洛恒死咬紧牙关,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全身止不住疼得发抖。
崔大夫立马撒上止血的药粉,接过书清递过来的纱布,帮洛恒小心的包扎好。
一连串动作下来,崔大夫都处理得很好,他看了一眼几乎痛晕过去的洛恒,叮嘱道:“王爷受了这么大的创伤,不宜再赶路劳累,有什么事,等伤口愈合了再说!”
洛恒等崔大夫包扎好,已迫不及待的起身,他掠过众人经过淳宛太妃身边时,目不斜视,声音冰冷刺骨:“母妃在昭英寺安心理佛吧,无事不要再回京城了!”
众目睽睽之下,洛恒绝然离去,留下一殿呆愣住的宾客,大殿一时静寂下来,只剩下姚木馨哀哀的抽泣声,宾客们摇摇头,一个个唏嘘不已,感叹好好的一场婚宴就变成了这样。转眼,也走了个精光。
连着三日的不眠不休,洛恒终于赶到了荷花镇,随他一起来的,还有崔大夫和书清。
他风尘仆仆的赶到‘荷香’客栈,像疯了一样四处找寻绮真。
他一直不相信绮真是真的死的,他心存幻想,希望这只是绮真与香清联合起来跟他开的一个玩笑。
直到香清哭红着眼,掏出墨玉递到他手上,他才惊觉,绮真是真的不在了。
呆呆的看着绮真的骨灰瓮,洛恒像傻了一样后怕的向后退,他不肯相信,他的爱人,如今就留下一捧白灰……他在身体有伤的情况下,连赶了三天三晚的路,此刻已是憔悴不堪。
双颊深深的凹陷下去,眼底一片乌青,唇色发白,没有一丝血色,胸口受伤的地方,因为一路上的颠簸,已裂开好几次了,此时,在看到绮真的骨灰瓮,伤口处又开始往外溢出血丝。
崔大夫赶紧上前帮他察看伤口,被他冷冷避开。
从头到尾,他都像一个没有生机的木头人一样,紧紧的抱着绮真的骨灰瓮不发一言,书清与崔大夫默默相视一眼,上前劝慰道:“主子,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
“出去,你们统统出去!”洛恒的声音平静无波,听在大家的耳朵里去却是深深的绝望,“不要来打扰我们!”
大家被‘砰’的一声关在了门外,书清与崔大夫面面相觑,心里既担心洛恒做傻事,不放心他一人在里面,但又不敢违抗他的命令闯进去,只得一个个守在门外,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不敢贸然离开。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洛恒呆在房间里一直没有出来,门外的人隐隐听到里面传来隐忍的悲泣声,大家在外面听了也不由的泪流满面。
书清流着泪每天帮洛恒准备好一日三餐送到门口,可饭菜却从来没有动过,连口茶水都没喝过。
想到他负伤的身体,众人都心焦不已,生怕他也会就此倒下。
三日后,房门终于被打开,守在外面的众人见了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然而在看到走出房门的人时,一个个都呆住了。
只见洛恒一头乌发悉数白尽,眸子浑浊无光,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他抱着绮真的骨灰瓮缓缓步去房间,木然道:“起程回京,我要带她回去!”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嘶哑的声音突兀而起。
“你不能带她走!”
众人惊愕回首,只见楼梯口上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一脸憔悴哀伤的东方贤闻。
在听到绮真离世的消息后,东方贤闻同样的不愿相信,他立刻丢下手中的事务,日夜兼程的向祁国赶。
然而他才一到客栈,就听到洛恒要带走绮真的骨灰瓮,想也没想,他就出言阻拦。
狭窄的客栈里,一时子拥挤起来,洛恒冷冷的看着挡在前面的东方贤闻,目光里燃起熊熊烈焰。
“你有何资格拦我?当初你是如何答应我的,你说过以后由你守护她,好好照顾她,你就是这样照顾的她人呢!”洛恒奋力咆哮,整个客栈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洛恒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人是他带走的,可是现在,不过数日,她就香消玉殒,让他如何接受这一切?
然而,他更想杀的人是自己,若不是自己一次一次的抛弃她,她又何至于一个人孤独的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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