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金甲加身,双手持剑面目严肃戒备。正前方是一面暗红色的照壁,左右两侧是通往大堂的甬道,而照壁上刻着一个白色的“仙”字,字体洒脱肆意,颇有些飘渺的韵味。
字是整玉嵌入墙壁雕刻出来的,玉色圆润,色泽清透,边缘圆滑,彰显雕刻师的不凡手艺。
照壁是八面红琉璃拼凑所铸,恐怕北域所有看得上眼的红琉璃都在这里,昭示此楼主人有权有势的地位。
不过门口的一面照壁造价已然不菲,可想而知里面的富丽堂皇。但这块照壁也是给那些有心想闹事的人一种警告,用得着实巧妙。
穿过甬道是一幕垂地的珠帘,在里面烛光的折射下流光溢彩的斑斓,照亮了整个门口,让人不禁好奇里面的华贵。
李伯为花辞挑起珠帘,花香夹杂着酒香扑面而来,没有她意料之中刺鼻的浓烈,反而气味清幽,沁心入脾的淡雅。
整个大堂从一楼到三楼通透至顶,二楼三楼均是客房,却无一窗,门亦不透光。
由上而下垂着绿藤,藤子上挂着数盏琉璃座荷花灯,每一只藕粉色的灯台上都坐着一只白蜡,金色的烛光穿透灯盏,五彩斑斓的照亮了整个大堂,梦幻淋漓。
正中间坐落着一个圆形舞台,舞台一周花团锦簇,纷红骇绿,妖艳娇柔,芬芳馥香。
四盏铜色烛台立于舞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足有半人高,精雕细琢,纹理细腻,麒麟,火凤,黄龙,鳄龟,上古四灵栩栩如生,浮华中又带有些许庄重。
红木打造的桌椅,整整齐齐的围绕舞台排开,由高处望下去舞台就像一颗扔入水中的石子,桌子则是溅起的圈圈涟漪。
由着李伯的指引来到三层最角落唯一没挂名字的房间,李伯推开门后作出请的动作,花辞三人走入内室。
正中间放着一尊铜制貔貅火笼,但却不见明火,只有微暖的热气源源不断的送入房间每个角落,驱散了春夜的阴寒。
左侧是一张十人圆桌,右侧是一张红木软榻,塌上放着一张小几,上面放着一个黑玉棋盘,两侧各有一个玉盘放着黑白棋子,中间一盏香炉冒着袅袅青烟,香气冷冽让人静心。
不多时夙如歌来了,带来一人,手里还拿着两套侍卫的衣服。
对花辞解释道:
“近来我频繁出入城东府邸已经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遂才特意让你同来,且要等他们从宫中出来你们再光明正大的离开。”
花辞点点头,明白夙如歌的心意,也感叹他做的面面俱到。
“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如此甚好。”
夙如歌爽笑甚为满意。
“万事安排妥当,你且安心的等他们回来就好。”
“嗯。”
李伯送来了一些吃食以后便再也没有过来,二人草草吃了些东西后,夙如歌走向软榻招呼花辞与其对弈。
待到夜半以后,花辞再也静不下心,站在窗口望向皇宫方向,直到日出东方依旧没有半点消息,夙如歌也跟着不安起来。
“再等等,若有事会有人来通报的。”
花辞的心越发着急,手指不断的揉搓着,可在下一刻竟然迎来了聂靖带兵搜查。
李伯快速安排了两个人打扮成逸尘先生与高羡的模样进了房间,误让外人以为这房间中的人都不曾离开。
很快聂靖带兵而来,恭敬的对着夙如歌行礼,将事情缓缓道来:
“夙公子许久不见了,今日宫宴有刺客混入企图谋害圣上,圣上下令搜城,还望夙兄海涵。”
说罢他挥手支开了其身后的士兵。
“夙公子这里没什么外人,你们去别的屋搜搜。”
“是。”
见着身后无人,聂靖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交在花辞手中,小声说道:
“他们让我告诉你药效只有六个时辰。”
花辞怔怔的接过瓶子,见是逸尘先生送来的连忙收入袖中,看到聂靖神色匆匆的样子也没敢多问。
“多有叨扰了,在下还有公务在身先行离开了,改日再来赔罪。”
“无妨无妨,聂兄且忙。”
聂靖与夙如歌寒暄了两句,也没有再多留,转身立刻带着士兵离开了醉仙楼。
李伯也随后来到,说着昨夜宫中有人混在龙吟国的队伍里,企图刺杀北域皇,皇宫戒严,不准任何人进出,只有聂靖昨晚领命带兵搜查。
“李伯速速送花辞姑娘回府。”
“是。”
花辞对夙如歌颔首致谢,随后跟着李伯一同下楼,带着药赶回城东。
一进门便将孟老叫了过来,消失了多日的魂栖听闻要解惑魂蛊,也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由着他与孟老忙碌一番,终于将玉玲珑身体里的蛊种逼了出来。
见着落地的黝黑蛊虫可把魂栖乐坏了,他拿在手里玩的不亦乐乎,丝毫不在乎别人连连作呕。
“小家伙你是我的了。”
说着魂栖兴高采烈的离开了房间,接下来的几天再度失踪。
孟老在给玉玲珑把完脉之后,由着他乐开花的脸上,所有人也猜到了结果,也不禁笑出了声,碧婵更是喜极而泣。
“照顾好她。”
花辞留下一句话后回到了房间,告诉高羡谁都不见,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几个月来她心里压着一口气,提不上来,压不下去。
她笑,却没有人知道她心情有多沉重。
她愁,却只能独自一人。
她苦,却不敢言一句。
她累,却无人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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