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似乎能闻见沉淀的岁月气息。每一件东西都是不动声色的华贵,如果她不是生于巨富之家,她也许根本就看不出来这里的贵重和奢华,不显山不露水的内敛含蓄,如隐世的高人在不经意间带出过往的风起云涌。靠着右侧的墙壁是整整一壁的书,整洁干净。厅里,书香、墨香淡淡袅袅,合着清爽的山风和竹叶的清气,说不出的舒适和安宁。
玲珑剔透的八扇水晶屏风前是一张紫檀靠椅,一位三十许年岁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本书,静静地看着,仿佛不知道她进来,根本没有从书上移开目光看她一眼的意思。
他长眉薄唇,清隽端庄。一身玄色的衣衫,头上只插着一只木簪,装束简单之极却透出一股凛然威严,寂寥沉静如巍巍古柏。
他就是七势门的门主邵培?她以为会是一位老者,没想到他如此年轻。
她不敢贸然出声打扰,静静地站在门前三尺的地方,忐忑地等待他的发问。
屋角的沙漏显示着无声无息的时光悄然流逝,她站的腿开始发软,小轩窗透进的瞳胧日光,渐明、渐高,从屏风的第一扇慢慢挪到了第三扇,他仍旧自如地看着书,仿佛忘记了她的存在。
突然,她的肚子咕噜了一声!她的脸开始发烫,羞赧的几乎要钻到地下。
他终于放下书,抬起头来。
“你为什么要入七势门?”他的声音似乎从山谷中传来,隐有呼啸的回声,竟有种摄人心魂的力量,让人情不自禁的肃惊。
她忙道:“我,我听说七势门的弟子每月可领十两银子。”
他似乎有点不悦,蹙起眉头低哼了一声。
她有些汗颜,自己来七势门的理由的确很不上台面。可是,的确是她的真实想法。一两银子,只是她以前的一顿饭钱,可是现在,她几乎可以过两三个月。十两银子,对她来说,是一大笔钱。
她低头,脸开始红了。她这样说,他一定以为她是个贪财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司恬。”
他打量着她,道:“入了七势门,学成之后要为七势门效命三年。学成之日,会有千两白银买你的三年时光。三年里对七势门要惟命是从。不过,你放心,我七势门不是什么旁门左道,邪派魔教,自不会让你去做什么杀人放火之事。三年之后,是去是留都随你,你愿意么?”他神情淡泊,说到这些话的时候眸光没有一丝的波动,象是说到吃饭睡觉一样平常。
惟命是从?三年时光?千两白银?这几个词在她的脑中略一思忖,她早不是司家的大小姐,没有一技之长,没有容身之所,没有依靠之人,实在没有更多的出路可供她挑选。所以,她没有犹豫便立刻回道:“我愿意。”其实,没有选择没有退路也是件好事,会让人干脆利落,勇往直前。
他抿唇凝视着她,目光犀利如刀,梭巡间游刃有余,似乎所有的秘密在他的目光下都迎刃而解,无处遁形。
她忐忑的低头,不敢迎视,心里满是不安和焦虑,他到底愿不愿意留下她?
静默中急切而不安的等待使得呼吸亦如山风般簌簌有声。
水晶屏风上的七宝风铃轻轻响了两声。
他终于开口道:“你留下吧。”
她长舒一口气,欣喜油然而生。
他对着门外唤道:“商雨!”
门外的少年走了进来,低头抱拳道:“师父!”
原来他叫商雨。
“将她领到朱雀院。和林西燕住在一起。”
“是。”
她连忙跪下磕了三个头,道:“多谢师父收留。”
邵培冷冷说道:“七势门和其他门派不同,你虽然叫我一声师父,其实你我不过是主顾关系。我付钱给你。你效命于我。希望这笔交易,你我都很满意。”
“是,师父。”千两白银,对她来说,足够了。
邵培对商雨微微颔首:“你先带她下去安置一下。”
商雨看了她一眼,司恬却没有移动步子随他而去,只是拘谨而紧张地看着邵培。
邵培略一挑眉,似是疑问。
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师父,我能先预支本月的银子么?我就预支三两。”她硬着头皮说到这里,已经惭愧的手指头都要红了。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
邵培打量着她的脸色,对商雨道:“你先借她三两银子。”
她心里一松,忙道:“谢谢师父。”
邵培目送她纤细窈窕的背影,转过身来。
水晶屏风后转出一个高挑秀逸,气度雍华的年轻人。紫色锦袍,祥云盘蛟。他一撩袍角在紫檀椅上坐下,清雅如画,气定神闲。
邵培略一蹙眉:“你看中她?”
年轻人淡淡一笑:“她很合适。”
邵培沉吟片刻,道:“这丫头很诚实。可是,钱是没有主人的。”
“不错,钱无主,易手如流水,今日河东,明日河西。可是,她这样说,说明她很诚实。再者,她进屋来,曾打量过屋内的摆设,眼中明明露出惊叹,却没有刻意在某一件物件上流连。你看书时,她一直垂目静侯,并没有再抬眼看一看这屋中的物件,更没有露出垂涎的神色,可见她是见惯了富贵的人,若我猜的不错,她眼下正处于困境之中,急缺钱用,倒未必是贪财之人。”
邵培道:“若论动机,仇恨倒比金钱的动力更大,我更看好林西燕。”
“林西燕的确是个可造之材,可惜她容貌平凡,日后跟在我身边,反倒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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