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诚然,这劫数一事,确然是她瞎扯的,为的不过是有理由能留在他身边,以便她在合适的时候拿回她要的东西。可真要说起来,也算不上是撒谎,毕竟他最初的命理书上,确然有一道情劫来着。
这一日的凌素宫,莲妖也在。
与在三皇子偏院中时一样,莲妖听说了凌素宫发生的事,担心殷桓会对空木不利,所以不顾自身安危来此照顾于他。她来的时候他还只是行径异常,在旁守了数日,忽然有一天,他行至院中,目光烧成火红色,而后他整个人都燃成了一团靛蓝色的火。
她不知发生了何事,勉力想要拦他,可他似不认识她一般,只一抬手,就将她打出了老远。紧接着,一道光柱冲天而起,他整个人随着光柱上升,越到上头,他手中的光剑愈发清晰。
那是他执剑对殷桓的那一日,也是他彻彻底底被宫中众人当成妖物的一日。他伤了很多人,包括拼死护着他的莲妖。
说这些时,莲妖唯唯诺诺地不敢靠近,宣成魅则与空木一同坐在桌边。这整件事,在回凡间时,阳止已细细说过一次,所以,宣成魅能想象到那日的惨烈,只是,她没有想到,这莲妖对空木竟忠诚至此。
——她已因他伤过那么多回,可一直到今日,她都还替他挡着种种阵法,饶是自己身已伤,力已竭,也从来没有过放弃。若是没有她,他根本熬不过那场大火,也不可能在每日的术法攻击下活到今日。
心中陡生出心疼,宣成魅招手让莲妖过来,莲妖依着墙角不敢动,她叹口气,对空木道:“我说……人家为你牺牲这么多,你就没什么表示么?”
这次她匆匆从地府赶来,为的是解空木此时之危。可事实上,他也实在没什么危险,最多就是每日活在这横七竖八乱窜的术法之中,没有自由,且偶尔会疼。
起码目前,看他的脸色,确然没有什么不妥。倒是莲妖,整个人都有些虚脱无力,甚至比那日大火之后,还要虚弱一些。
“你们说的这些……”空木蹙起眉,面上全然没了刚刚的调侃意味。他极少有这样凝重的表情,也是此刻,宣成魅才看出他的虚弱来,“我隐约知道一些,可具体的事情……我一件都不知!”
她到底是错了。
她单以为他表面看不出什么,身子就已无大碍,可阳止明明说过的,那日空木执剑对殷桓以后,就晕过去了没有再醒来,而今他虽醒了,可中间的这段时日,殷桓每日都会派人前来。一个凡人,被那么多道术法所伤,又如何能安然无恙。
思及此,她将手中茶放下,以极快的速度闪到空木身边,趁他未反应过来之时,将手放在了他的脉搏上。
他好好活着,可他的脉象,却虚弱得仿佛没有!且从这几不可闻的脉象上来看,他的五脏皆已有所损伤,就连心口,都有很明显的裂痕!
“怎……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然空木却脸色虽重,可面上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似早就料到一般。轻拂开她,用更淡的声音道:“你不必担心……我没事!”
这感觉……终与那日夏浅霜的幻境之中,他的灵魂给她的感觉重合。可是明明,他们的性格,本是截然不同的!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反扣住他手腕,似威胁,却又似关怀,“为什么你醒来后会一反常态,又为什么会忽然对殷桓起杀心,告诉我,为什么!”
“我说过了……”空木望向她,他的眸深如海,可他的脸,却在这一瞬现出苍白来。他将手圈在唇边咳了一声,才缓缓道,“这些事,我真的不知道!”
“怎么会?”她难以置信。
他却又道:“我唯一记得的是,那日在三皇子宫中受了伤,你听到了消息,专程从玉怜轩赶来看我,之后我便睡了!”顿了顿,“这一觉,就睡到了今日……这中间过了多久,发生了多少事情,我都一概不知!”
是了,那时她与他调侃过两句,在那之后,他就被妖气覆了心脉,后面是漫长的昏迷,一直到今日。期间这么长时间,只有行为异常的那几日,他才醒着。
“不……”她忽然想起来,她离开时他还未醒,今日回来,也无人知会于他,那他又是如何知道她离开过一段时日,又因何会说,这一次,她会真的弃他而去?“不对……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那你怎么知道,我离开过?”
“我也不知……”面前人回,“我只记得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什么都没有,可后来忽然有一天,里面出现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他说你走了,还说,你担心我再也醒不过来,所以已经不打算再回来了!我不知道他是谁,可我总有一种感觉,他不会骗我!”
他将她望着,面容清淡得看不出情绪,可眉梢眼角,依稀露着哀愁之色,和恍恍惚惚,患得患失的舍不得。
宣成魅知道,他没有撒谎。
可越是没有撒谎,事情愈发变得扑朔迷离。她收不回她要找的灵魂,空木的灵魂又与他本人完全剥离,而今宫里有妖,却又一直匿在暗处,除了偶尔放出的妖气,她根本半点都感应不到。还有殷畅,还有三皇子,这所有的事情搅在一起,她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从凌素宫出来,殷桓还守在门口。起了大风,天也已黑透,他的唇角,渗出的那道血痕已冻成冰凌,可他仍是在那儿站着。见她出来,他上前一步,笑道:“怜儿,你可还好?”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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