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特地到牢里来,原本是想解释清楚,告诉他们她为什么要下药迷昏他们,再把他们送回牢里。但是,西门贵的态度,让她忘了所有言词,能说出口的,只剩下一句道歉。
「对不起。」
「银宝人呢?」
「他……他还在饼铺理。」她勉强开口。「他很安全。」
「人在你手上,能安全到哪里去?」牢里有人高声质问。
在声声的责备声浪中,泪水滑落脸颊,她知道无论再说什么,都已没有用处。于是,她踞起了脚,轻轻伸出手,越过栏杆,捧住西门贵的脸,在他错愕的时候,凑身印上她的吻。
「请你……请你相信我……」滚落的热泪,从她颤抖的小手上沾湿了他粗犷的俊脸。
她的泪水,烫得让西门贵心中发疼。
但,就是因为那阵心疼,他反而更加愤怒,他恼火的低咒着,试图抓住她,但伽锁却妨碍了他的动作,他的手探不出牢门,更抓不住她。
「该死!」
他怒声咒骂着,还不断槌打牢门,那有力的击打,几乎撼动了整座监牢。伴随着敲击声的是他的咆哮。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瞪着她。
秀娃泪如雨下,哀伤的注视着他,一边摇着头,一边往后退去,离开了牢门,也离开了震怒的他。
「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我……」她再度说道,终于被伤心击倒。止不住滚滚热泪的她,掩着哭泣出声的小嘴,踉跄的转身离去,很快的就跑出牢房,再也看不见了。
「你要去哪里?你给我回来!」
西门贵仍抓着栏仟,用力的摇撼着,而他气愤的咆哮,却不能让那个哭泣不己的小女人回头。
「东方秀!」
巨大的吼叫声,掩盖掉了其他的杂音,回荡在地牢之中,甚至追着她,一路出了地牢,仍在她脑海中回荡着,久久不散。
监牢之外,翠儿正在等着。
在翠儿身旁,还有一座华丽的暖轿也停在雪地上,就等着秀娃上轿。
飘落的白雪,将京城染成了一片银白。
在翠儿的搀扶下,秀娃坐进轿子里,轿帘落下后,隔开了外头的寒风大雪,却遮掩不住那不断从暖轿里传来,让人心碎的啜泣声。
期间有几次,她也曾试过想要止住泪不哭泣的。但是,一想到丈夫,她就忍不住抽噎了起来。
从监牢门口到东方家的宅邸,这短短的路程里,她不知掉了多少眼泪。
暖轿本来就是东方家派出的,这会儿回到朱红大门前时,只需跟门房简单打了声招呼,就将轿子里的小人儿抬进门里。
东方家在京里的宅第,占地又广又深。轿夫走了一阵子,直到将暖轿扛到偏厅前头,这才把暖轿小心翼翼的放下。
「二姑娘,到了。」翠儿小声的说,卷开了轿帘。
「我知道了。」暖轿里传来略带沙哑的嗓音。「你先退下吧。」
「是。」
翠儿的脚步声逐渐远离,秀娃深吸了一口气,从暖轿深处拿出她今早出门前就准备好的小木盒,紧紧的揣在怀里。她又坐了一会儿,擦干泪水,然后才走出暖轿,来到大厅门外。
仆人瞧见是她,恭敬的迎上前来,替她开了厅门,这才转身通报。
「爷,二姑娘来了。」
「喔。」大厅里传来慵懒的声音。
只见一个俊秀的男人,姿态优雅,一身的云纹墨绣紫衣,高贵典雅。他修长的指拎着茶壶,正在泡着热茶,跷起的长腿旁,还有暖炉熏着。
听见仆人通报,他抬起头来,瞧见了秀娃,便露出温柔的一笑。
「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他抬手一抖,卷起宽大的袖袍,示意她坐下。「坐啊,别杵着,枭哥哥泡壶好茶给你喝。」
「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她看着眼前的男人。
「啧啧,喝我的茶,怎能算浪费时问?」他露出伤心的表情,还是替她倒了一杯热茶。
秀娃却连碰也不去碰,对热茶视而不见,反倒慎重的拿出小木盒,搁在铺了锦缎的云石大桌上。
「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头了。」她深吸一口气,看着那随身多年的小木箱,却没有任何不舍。
小木箱里头装满了银票。早在她离开西门堡之前,就知道事情扯上了官府,要打通关节,势必须要一笔为数不小的银两,所以她把手边所有的银票全都装进了小木箱里。
为了救出丈夫,她早有花光银票的准备,但是却万万没想到,亲手接下这些银票的人,竟会是她的堂哥——东方枭!
东方枭没有伸手去接,反倒举杯到唇边,轻啜了一口,才慢条斯理的问道:「包括凤祥的房契、地契和云祥大姊的合约?」
「全在里头了。」她点点头,打开小木箱,只见木箱里面满满全是一叠又一叠的银票。「银票是京里王家钱庄的票子,保证童叟无欺,你大可放心。至于其他的东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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