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道理。
想通了这一点,我悬着的心就放下了,可脑中想起那张面瘫忠犬脸和他后背血肉模糊的伤痕,心里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空落落的,又像是蚂蚁钻心般,挠得我心神不宁。
山外传来了滔天的叫嚣,说是都要找沧澜鬼手马幽冥报仇。
有灭门惨案,有连环盗窃,有秘境偷香,有杀人越货,有拐卖人口……总之仇恨的名目很是繁多。
我坐在白云庵最高的塔顶上,看着山下黑压压的人头,暗自震惊自己在江湖中的人缘如此之差,要不然怎么会连入室抢劫这种罪名都算在我的头上?
身旁扫过一阵风,我淡定的拂了拂颊边的乱发,头也未回,问道:
“你的伤好点没?”
良久都未等到回答,回头看了看,只见那双点墨般的瞳眸正注视着我,说不出的幽深,我不禁又问道:
“你猜他们那些人,怎么会知道我在白云庵的?”
我自天山下来之后,就直奔白云庵找机一圣僧,途经三个村庄,四个城,自问没有暴露任何行踪,如今被这么多人发现了,那必然与拥有巨大情报网的百晓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百晓辑敛下黑眸,将头转了过去,将目光也投向了山门之下,只见白云庵的几位师叔伯们正在与那帮乌合之众发生争执。
看见她们不遗余力想为我辩护,我内心有些不安,若不是自己的到来,她们这些吃斋念佛,清心寡欲的佛门师太又何须这般抛头露面呢。
第五章
我是沧澜鬼手马幽冥,出道以来,一直定性不稳,被人说是亦正亦邪,直到发生了五年前的灭寨事件,我以冠绝武林的魔功——沧澜鬼手灭了一个五十人的寨子,只因他们在山下烧杀抢掠,残害一方百姓。
可传闻就是那么奇怪,明明我是为民除害,可传出去的风声却是我滥杀无辜,魔头的名头自此传开。
与此同时,我发现,在盛怒的时候,我竟然真的控制不住体内魔功的倾袭,眼前总是闪过杀戮,为那种飘渺无踪的快感所折服,我害怕,害怕自己有朝一日真的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于是,我就独自跑去了天山,在天山绝顶之上将自己冰封了五年。
可前些日子,天山地震了,于是,我就又出来了……原想保持低调,没想到还是引起了江湖纷争。
我看到主持师太在弟子的搀扶下去到山前,只听她一锤定音道:
“沧澜鬼手马幽冥再也不复存在,大家也该放下仇恨,让她改过自新吧。”
众人:“不行,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拉她出来就死,否则,我等必踏平你白云庵不可。”
“……”
我脚下一动,想上前相助,可心念一转,却又退了下来,百晓辑将我的变化看在眼中,没有说话。
“想踏平我白云庵,那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
只听山门前一声长啸巨响,然后便看见先前还耀武扬威的乌合之众们像滚冬瓜般全部滴溜溜的滚下了山道。
主持师太护短成性,一招定乾坤,师太威武!
解决了山门前的乌合之众,师太像是头顶长了眼睛般,径直走到了我与百晓辑所在的高塔下方,精准无比的指着百晓辑叫道:
“百晓家的,你在我白云庵吃住多日,上下皆待你不薄,你因何要泄露纯洁的行踪?”
我眉峰一挑,好整以暇的看着难得蹙眉的百晓辑,只见他略有深意的瞥了我一眼,这才自高塔跳下,对师太作揖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师太一路骂骂咧咧的回到禅房,边走还边说:“多派点人在山脚下盯着,想灭我白云庵,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气死我了——”
我目送师太离去,又看了看头也不回走下山道的背影,隐约看到背后的衣衫透出些血迹,那是他昨日为了救我……心中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一个旋身,追了上去。
第六章
夜幕降临,他在山下的一片密林中停歇,并没有发现我在跟踪,径自生了火,从溪边刺了一条鲜鱼放在火上烤,我从树上跳下,大咧咧的在他旁边的突石上坐下,百晓辑对我的出现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面瘫多少让他掩藏了不少情绪吧。
我将脑袋凑近他,在跃跃的火光中,仔细观察起他的长相,端正不阿的正派脸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调戏人的,我将脑袋置放在交叉的双臂之上,问道:
“真的是你泄露了我的行踪?”
百晓辑瞥了我一眼,淡淡的摇头,说道:“不是,我绝对不会泄露你的行踪。”
“……那你干嘛要走?”既然不是,那就更没有要走的理由啦。
他深深剜了我一眼,转头叹息道:“我不想看见你眼中的怀疑。”
我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他,不解的问:
“你……是不是喜欢我?”
百晓辑正在翻鱼的手突然一顿,面瘫的脸上仿佛出现了裂痕,呈现出一种极为不自然的凝重,虽然脸上是一副‘死也不告诉你’的决绝,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是。”
他的答案令我更加好奇:“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千万别说是十天前,我自认还没有那种让一个男人一见钟情的魅力。
他叹了口气犹豫了会儿才说道:“很多年前……你像神女般从天而降,救了我们村。”
“……你们村?”我疑惑的开口。
百晓辑点头:“我们村常年受黑风寨欺凌,我父母都是死在他们的马蹄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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