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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的都给你了。你是为了这个才来的?”
“当然不是,我是专门来看你的。只是顺便问问,怕你忘了。”瑞帝温柔的道,一双眼睛暗色沉沉,紧紧盯着绿绮夫人,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
绿绮夫人自如的笑笑,眼神清亮的望着瑞帝,“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敢忘了?我们一大家子人的命都捏在陛下手里呢。”
瑞帝阴沉沉的道:“但愿你这次足够聪明。”
“这几日中,到我这里来的访客不少,是陛下放出去的风吧?年岁渐长,你的手段越发高明了。即隐藏了事实,又有人帮你找东西。所有人都以为东西还在我手里,我夜夜不得安稳,你倒好,高枕无忧。”
“你可是怨我?阿绮,我们好好的相处不好么?我已经老了,只想过几天舒心的日子,你不想吗?”瑞帝带了一丝恳求的意味。绿绮夫人沉默了片刻,长长的叹了口气,不是她不想,是不能。
“阿绮,只要这件事一完,以后我不会再为难你,不会再为难风氏。”
三日后,风氏家主宁国公风天茗——绿绮夫人的公公逝世的消息突然传入京城,没了风天茗的风家立时乱成一锅粥。风家自景帝年间被逐离京城到了荒凉的北地之后,朝廷年年逼索,特别是瑞帝登基后更甚。
在这样的光景下,曾经闻名天下,权倾朝野的世家早没有了当初的风光,人心涣散,全靠风天茗一人呕心沥血,苦苦支撑。眼见他全力培养的接班人——嫡子风子瑛(风初晨的父亲)好不容易成了才,正想松口气,风子瑛却被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投毒,虽侥幸未死,却长期卧床不起,成了半个废人。
这中间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推动,眼看孙子辈还未成才,他虽殚精竭虑,却无力回天。最终带着满腹的心事和不甘,风老爷子闭上了眼睛。他一死,一直得他庇护风初晨一家立刻成了各房的眼中钉,肉中刺,群起而攻之,绿绮夫人再厉害,也鞭长莫及,无法确保家中重病的丈夫和两个稚子的安宁。
绿绮夫人禀了宫中,要回北地奔丧守孝。宫中久久没有回音,但在随后下给宗室子弟指婚的圣旨中却没有给太子和广陵王彦信指婚的旨意。众人猜着,恐怕是留着等风初晨的守孝期满,再由她选择的。太子一日无正妃,就意味着一日没有嫡子出生的可能,冷后哭了一天,瑞帝只是不理。
一时间,风初晨这个名字和她的各种传闻传遍了民间,据说她天生妖媚,深得皇帝的喜爱和纵容,包括太子和广陵王彦信为了她被皇帝申斥,彦信醉闯听涛居,被施了三十廷杖却仍然痴心不改的事情都传了出来,风初晨成了红颜祸水,成了众人最羡慕最嫉妒的女子。
这话传到初晨耳中,初晨没有任何表情,多年的家族争斗,让她敏感的感觉到事情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她恐怕已经被绿绮夫人卖了,从此后,什么太子妃,广陵王妃都再与她无关,她能不能活下来都还是个未知数。
绿绮夫人看着病怏怏的初晨,终是开了口,“晨儿,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母亲是叫我不要回去么?”初晨早有预感,事不关己的淡然。
“晨儿,家里的情况不太好。我必须回去,你身体不好,不适宜长途跋涉,而且你留在这里,可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可以让他们稍微安心一些,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帮帮家里。”绿绮夫人斟字酌句。
“不用说了,你放心的去就是。”初晨面色如常。把一只羊扔进狼群中,她可以想像她独自一个人留在京中的日子是怎样的,但在母亲心中,危难时刻,自己永远都是最先被抛弃的那一个。
绿绮夫人叹口气,“晨儿,我把阿怜留给你,若是你有什么,只需和阿怜说。我走前,会看着你搬回老宅中去住,凡事小心。”留下阿怜,恐怕是为了更好的监视她和控制她吧?初晨冷冷的想。
绿绮夫人抚着初晨的头发,道:“你是个好孩子,不要怨娘狠心。你也知道你爹爹卧病多年,你弟弟太小,我若是不回去,那些人会将他们拆骨入腹的。这样我们一家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你按我说的去做,做好了,我们一家自会有相见的日子,我必不会亏待你,就是你两个弟弟也会一辈子记你的恩。”你怕他们被人拆骨入腹,那我呢?你可曾想过,也有很多人等着将我拆骨入腹?初晨心中痛极,面上却全无表情。
绿绮夫人顿了顿,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又冷厉的道:“你若是想着要跑或者是不按我说的去做,那么,你记住,我只当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我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她的表情冷酷,眼神坚决狠厉——一如十年前的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她把五岁的女儿独自一人扔在飓风雪原上的时候一样。
待绿绮夫人走后,春意端着药进来,只见初晨瘦弱的身影掩在帐幕的阴影里,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满是绝望哀伤,又夹杂着一股子恨意。看见她进来,初晨咧嘴对她笑了笑,道:“春意,你看,关键时刻,你家这个病弱的小姐还是有些用的。同人不同命啊!”初晨美丽的笑容在春意看来很是阴冷,她不由打了个冷战,有些张惶,再问初晨,初晨却是一个字也不肯说了。
天瑞十四年暮春的那个早上,芳草萋萋,杨花乱飞,初晨拖着病弱的身子立在清冷的晨光中,在目送绿绮夫人带着二十多个仆从离开了京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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