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爷子心里震颤,“农历二月十六,是她的生日。”陈岚白着脸,紧抿着唇角。这一天她怎么能忘记呢,她刚认识宋高川时,那时候在前线,每年温沁兰的生日,他总会唱一首家乡歌谣。这么多年了平平静静的,轻扬的话无疑狠戾的将一切都撕开了,毫不留言,字字泣血。
她胸口窒闷,艰难的咳了几声。
“奶奶——”宋飞扬连忙过来。
陈岚望着自己的孙子,她扯了扯嘴角,摆摆手,“飞扬,我没事,我先去厨房看看。”她步履蹒跚着,每一步都走的沉沉的。
“我先回去了。”宋轻扬冷冷的说道,眸光在陈湛北身上稍稍停留。
陈湛北不禁叹了一口气,“老爷子,我也先回去了。”
宋老爷子叹息一声,“回去吧,都回去吧。”他累了,更多的是心灵的疲惫。
宋轻扬和陈湛北出了宋家。陈湛北大步走到宋轻扬的身边,其实他这个大舅哥,向来都是文质彬彬的,鲜少有这么动气的时候。
月色安宁,晚饭徐徐而来。
宋轻扬手里握着钥匙,走到车库,才挺下脚步。他冷眼看着陈湛北,“你跟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老婆。”说完,他想起什么,“对不起我忘了,你现在也没有老婆。”
陈湛北知道他这是在挖苦他,“去哪?我送你。”
宋轻扬凉凉的说道,“我不去晨曦那儿。”
陈湛北喟叹,“那找个地方聊一聊。”
宋轻扬沉默。
那两人去了一间茶社,宋轻扬朋友开的。
陈湛北替他倒了一杯茶,眼前的茶水婷婷袅袅的,湿润了人眼。“是不是怨我?”
宋轻扬端着茶杯,指尖细细的摩挲着。片刻沉默之后,陈湛北开口说道,“我离死亡差不多只有一线时,你爷爷找到了合适的骨髓。”
陈湛北见他没什么反应,慢慢说道,“手术还算成功。”
宋轻扬睨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地说道,“这个手术要修养一段时间吧?”
陈湛北笑了笑,“没关系的。”
宋轻扬知道他是急着想见晨曦,才会这么勉强吧。“她今晚没来,你很失望吧。”
陈湛北抿了一口茶,稍稍默了一会儿,“其实我猜到她不会来的。”
宋轻扬哼了一声,语气酸酸的,“哼,知道你还活着,她立马就给我打了电话。我去接她,回来的路上,哭的是稀里哗啦的。”她鼻子眼睛红得和兔子一样。
他能说什么,早知道就给晨曦介绍几个男朋友,气死陈湛北。
“她的事我一直都知道。”这一年里,每一天他都会收到他的消息。她参加公务员考试,搬出随园,租了现在这个地方。她生了病,一个人在医院挂水。
他都知道。陈湛北嘴角保持着平稳的弧度,夹杂着心酸。
两个人好像回到了以前说着话,这一年里谁都不快活,可是今晚,大家终于卸下了沉重的包袱。
宋轻扬手里响起来他拿出了一看,嘴角不由得上扬。“是晨曦。”
陈湛北的眉眼瞬间柔了几分。
宋轻扬打开扬声器,晨曦的声音传过来,“轻扬,你上次放我的感冒药在哪里?”她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陈湛北蹙了蹙眉。
“在书柜第二层的盒子,你再找找。”
“喔——你现在在哪里?”她听着他那边的动静太过安静了,一点欢乐的气息都没有。
“和一朋友在外面。”他瞥了一眼陈湛北。
“那我挂了。”她找到盒子翻出了药片,轻轻说道,“药找到了。”
“晨曦——”宋轻扬刚想说什么,那边她已经挂了电话。他有些无奈,“这丫头对我真是太无情了。”他抱怨的对陈湛北说道。
“没关系,我估摸着接下来这段时间,她对我会更无情。”陈湛北宽慰道。
夜晚,宋轻扬回到家,一开门就看到他爸他妈坐在客厅里。他刻意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多,平日里,他妈妈早就休息了。这会儿灯火通明的,估摸着是为了晚上的事。
“爸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等我啊?”他扯着笑。
电视开着,只有画面,没有声音。宋成渝的目光转过来,“晨曦怎么样了?”
“挺好的。您放心好了。”
宋成渝恩了一声。
宋夫人欲言又止,可还是把话说出来,“飞扬他奶奶晚上进医院了。”老人家年纪大了,到底受不住。刚刚医院传来的消息,脑溢血。哎——
宋轻扬眉色拧了拧,“这是她的事。”
宋夫人叹了一口气,“你总是这样,以后啊会吃亏的。”
“有些话你们不好说,我来说。”他正色道,“爸妈,我奶奶她委屈了大半辈子,爷爷他做了什么,还有飞扬他奶奶?您从小教育我做人的道理,那也对有理的人才能讲出道理。”
宋成渝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我再和你们说一句,晨曦啊,她这辈子可能都不会认爷爷的。”
宋夫人叹了一口气。“不认就不认吧,她能喊我们声舅舅舅妈,我们也别无所求了。”
“上次回朋家听爷爷的意思是想百年之后和奶奶合葬在一起。”宋轻扬看着他们,“作为晚辈,我知道不该妄加评论长辈的事,可这事,我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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