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笑意。
他一步步走到方依念跟前。寥若晨星的眼睛里格外的平静。
那双眼睛殷然璀璨,却被蒙上了一层孤独的纱。像是天边黎明时的夜空。明明即将明亮得恣越却又黯淡得让人心疼。
让人觉得,那内里的落寞伤心,才是他该有的主色调。
“我至始至终,只是想要得到一份爱。依念。”方温深深看着她的公主。越走越近。越来越小心,生怕吓坏了她。
“如果吸血鬼让你痛苦,依念,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来让你慢慢忘却。”只要你能原谅我。
方温的唇很凉。凉而软。轻轻擦在方依念的侧脸上。像是冬天飞舞的雪花轻轻一掠,刹那地凉,待到你反应过来,它已然消失无踪。像是从没有发生过般的寂静。
“谢谢。”方依念目光灼灼看着他。像是回应他般。大喇喇在他脸上印上一个吻。
灼热的,大方的,耿直的吻。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方依念笑盈盈看着他。“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有人教导过我,别那么不矜持。”
方依念眨眨眼睛。像一只狡黠的猫。看着慵懒,傲娇,无原则。却在别人不经意间触碰到她能接受的边缘时,断然拒绝。
或许真的方知是对的。该死的方知好像永远是对的。他的公主,他放在手心的公主,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孱弱不堪。她只是需要引导,而不是自己一味的付出。
“你是认真的吗?”方温重重呼吸一口气。有些郁闷。却还是一改方才柔情缱绻的模样,胡乱地揉着方依念的狗头。
就是有那么一种人,认真的时候,比传说中的王子还要玄幻,不经意的时候,却能秒变画风。变成一个随时随地都让人想涶他一口的深井冰。
“本来是挺后悔的。毕竟你刚才把我迷的七荤八素的。”方依念眼睛尽力向上翻着,去看着自己发顶。思考着要不要把自己的头发剪掉,以免被人摸得提前进入脱发阶级。
“但是,现在。我从没有发觉,我是那么的睿智。”方依念觉得眼睛一阵发黑。拼命眨了眨。还是放弃了反抗。
自己那么一头秀发啊。又黑又长又直啊。就这么被人糟蹋了。
“你睿智?”方温嗤笑一声。瘦削的下巴微微一抬,斜睨她一眼。刻薄又欠抽。事实上这两个形容词大概还有那么一丝的因果关系。
因为方温的刻薄,所以他有点欠抽。
“你如果睿智,你就不该拒绝我。少女。”方温咬牙切齿道。心里远没有面上那么的一派轻松淡然。
t^t天知道,方依念的有人说。那句,十有八九出自当年的自己之口。
#论挖个坑自己先跳进去之后的悲催感!#
“恰恰相反。先生。”方依念终于忍无可忍地推开了他的手,退后两步。“我为我没有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看到了你的劣根性而庆幸。”
“我会有劣根性?”
方依念得到的是方温先生毫不留情的嘲笑。
“哼。需要比如吗?”
“比如?”
“摸我头发。”毛都要秃了好吗?
“不刷碗”老娘一天刷三次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些是劣根性吗?”方温脸色不好。冷笑道。
“不,这是告诉我你不完美。”方依念振振有词。“你的自大,傲娇,龟毛,强迫症。我都没有跟你细细点。。。。。。”
“哦。”方温冷漠着看了看方依念。
转身,上了楼。一步一顿,像是曾经无数个日子。无数的夜。
那个楼梯,他曾经走了多么久。
却从来没这样的觉得他漫长又艰辛?
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方温,自己有这么多缺点的话。方温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把他当做晚餐。
伟rd不接受任何的质疑侮辱和亵渎。
哪怕是自己的弟弟方知。
方温都忘记当年因为方知的一句不怎么好听的话。
那位可怜的,比他弱小的吸血鬼被打得多久没出现在他眼前。
他从没否认过自己专断,暴戾,自大。
他认为那是他这种伟大的血族与生俱来的美德。
可他的一切的一切,一切的缺点,一切的自以为是。
一旦经过了方依念,就变成了方温的心里的一片疤。
那一次他被内心的愤怒支配。他抱着最大的恶意和不甘将尖牙埋在了方依念的脖子里。
等着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木已成舟。
他那天离开的并不决绝。他在看到方知的那一刻,露出最残暴的面孔,将他的亲弟弟恨不得撕扯成碎片。
都是他,都是他。都是他,毁了自己最珍视的东西。
那一天残阳像血一般红。漆黑冷硬的城堡外,他将方知锤进了坚硬的大理石里。
没有吸血鬼敢来阻拦。在以实力和血统为尊世界里,他就是王。
可方温却不怕他。
方温好像从来都不怕他。就算是被打得头破血流,他也能冷静得像一具尸体。
像一具尸体。
可这具尸体,却有一颗最冷静得头脑。
“你永远都是这么的愚蠢和自大。”方知躺在凹陷的地上。真的像是入棺安眠。他闭上眼睛,任凭自己的鲜血浸染全身。声音仍旧平静。
“是你,将她变成了同类。而你,胆小的像只地底的老鼠,只知道躲藏。只会迁怒于人。”
方知是对的。他懦弱,他胆小。他因为不愿意接受方依念拒绝他的事实,将自己残忍的利爪伸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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