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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走了,只是才出昭煜殿的门,就已经满脑袋都是霍铮的病容了,根本想不起刚才霍铮说了什么话让她不自在。
越往外走,她就越后悔。一想起他已经病了三天,她还只顾着自己的想法,强求他向自己交代,俞眉远这心里头,就全是懊恼。
好端端的,她和他吵个什么鬼?
如此想着,她在宫门处遇到了提着食盒回来的七顺,食盒里装着霍铮的药,她便接下了七顺这活计,折回去给他送药。
才走到树荫下,她就瞧见霍铮从殿里出来,因刚刚和他吵过,她也有些别扭,就停住了脚步,暗暗想要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来解释自己没有离开。
霍铮见到她,笑着快步走到她面前。
“阿远,你没回去?”
俞眉远见了他的笑,就更别扭了,总觉得自己的心思被他一眼看到底。她别开脸,索性拎着食盒径直往殿里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你的药。七顺送过来的时候正好想起有东西忘了拿,所以央我给你送来。你快点进来喝药。”
霍铮狐疑地一皱眉,随即扬唇笑了。不管怎样,她不生气就行了。
“噗。”长宁没忍住,立刻就用手捂了唇,脸上尤挂着泪,眼珠却又精灵了。她朝霍铮挥挥手,便不跟他们回殿,吐吐舌自己朝宫外走去,不去影响这两人。
霍铮老实地跟俞眉远回了昭煜殿。
俞眉远寻了最近的桌子放下食盒,从里头取出煎药的陶罐与瓷碗。陶罐还烫着,她便用食盒里边的布包了陶罐柄,微倾罐身,把里头的药仔细倒出。
一时间,浓浓的药味弥漫了整个昭煜殿。
霍铮目不转睛地看她做这些事,碗中升腾起的白雾氤氲着她的面容,叫她前所未有的温柔起来,那温柔贴着他的心,包裹着他一切的感知。
他这一生能得此温柔,便是片刻,也已知足。
“看什么看。”俞眉远抬眸横了他一眼,语气蛮横。
“谢谢你。”霍铮只觉得她眼波中流转的娇色胜过世间种种媚骨。
“谢什么?我又不是帮你,帮的是七顺而已。”她嘴硬,死不承认。
手抖了抖,药罐口的纱布里再流不出半滴药汁来,她才弯腰将罐子放回地上的食盒里,再抬头时,她就看到霍铮正伸手要拿药碗。
“啪——”她不客气地打开了他的手。
霍铮愣住。
“烫。”她用手背探了探碗,没好气地开口。
“哦……”他恍然大悟,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好笑地看她。
俞眉远扭开了脸。
长顺恰在此时从殿外进来,满身是汗地走到两人面前:“殿下,四姑娘,蜜果取来了。”
他说着将手里捧着的蜜果搁到桌上。
“拿这做什么?我服药不需要这些。”霍铮不解。这药他喝了二十几年,从来就没有用甜食压苦的习惯。
“四姑娘让我拿来的……”长顺话没说完就被俞眉远打断。
“是我想吃,不成吗?”她拈了颗蜜果扔进口中,瞪了一眼长顺。
“……”长顺住嘴,俞家四姑娘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有点高,他不敢接话。
“成,我这里的东西随便你吃,别把你的牙甜坏就行。”她的脸有些红,霍铮看穿一切,却不揭穿,伸手触了触碗,发现已经温去后便端了碗仰头如喝酒般,一饮而尽。
这辈子他喝过的药,就没哪碗像今天这碗药,竟然是甜的……
放下碗,他眼前就是她递来的蜜果。
纤长的指尖拈着嫣红的果,煞是动人。
俞眉远也不说话,只是歪着头看他,霍铮接下了果子,含入口中。
更甜了……甜到让他舍不得放手。
“这药不苦吗?我最讨厌苦了。”
“我知道,你一定要拿蜜饯压味道,还一定要人三哄四骗才肯喝药。”
“你怎么知道?”
“猜的。”他是“昙欢”,怎能不知她的习性?
“你厉害!”她坐到他旁边椅上。
“出去拆招吧?”
“不去,在毓秀宫习了三天舞,我要散架了,只想歇着。”
霍铮见她不以为意地模样,便知她的心思。她哪是想要歇着?借口一大堆,无非是替他着想罢了。
“那好,你就歇歇,我们说话。”他顺着她的意说道
先前的不虞,烟消云散,谁都没再提起。
……
夜幕初降,俞眉远方离了昭煜殿。
她前脚才走没多久,左尚棠后脚就至。
“殿下,你要回云谷了。”他一改先前嘻笑怒骂的模样,站在庭院里正色对霍铮道。
“不行。”霍铮果断摇头,没有商量的余地,“这里事情没有了结,我不能回去。”
“你的毒已经发作了,先生交代过,一旦你毒发就必须马上回云谷。”左尚棠急道,“而且你用了那么重的药把毒压下去,你知不知道后果?”
“这事我自有分寸。给我一个月时间,一个月之后我就回云谷。”霍铮手握了握拳,随即松开。
一个月,应该够了。
☆、第110章影子
天一日热过一日,在这季节里练舞是件十分辛苦的事,可毓秀宫的姑娘都没松懈过。俞眉远掺在这群姑娘之中,格格不入。每天她都只有早上半天乖乖和众人一起上课练习,到了下午就不见踪迹。
长宁虽然想了办法把她召到了自己寝宫里,美其名曰要她陪练舞,然而俞眉远的名字到底是挂在了二十个祭舞者之下,若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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