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孟璟知道。他并不是在安慰楚辞,他说的是实话。
任太后忌惮他的权力,以她的秉性,是绝对不会对他的王妃下死手的。
她只会迂回地,从旁的地方下手,曲线救国,达成目的。
便如这次,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正面动楚辞。
她只拿抱月做文章,所以就算后面楚辞的胎保不住。
他也不能怪她,不能名正言顺地对她出手。要怪,就只能怪楚辞心太软,一个丫头,就能惹得她方寸大乱。
……
楚辞哭累了,又晕晕沉沉地睡了过去。
皇城,慈宁宫。
任太后端坐在梳妆台前,身后擎着檀木梳给她通发的,是面白如纸的德公公。
“如何,老四那位的胎可稳住了?”任太后看着镜子里,自己保养得宜的脸,语气莫辨地问道。
德公公闻言,怔了一下,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道,“听说是保住了。”
“倒是命大。”任太后笑了笑,眼中戾气顿生。
好一会儿,才将那股子戾气压下去,然后抬手,压住德公公为她通发的手,道,“我心情不好,今晚要你陪我。”
德公公感受着手背上柔滑似缎子般的肌肤,心旌摇荡后,脸上浮起一丝为难,“今日刚出了事,摄政王这些日子只怕会盯得近一些,要不……还是过些日子罢!”
任太后听他这般说,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面上没有任何冷意,但德公公却凭空觉出一股子危机感。
心口一缩,他忙噙了笑,道,“奴才听娘娘的。”
“……”任太后没有再言语,站起身,妖娆一笑,勾起他腰间青色的束带,往床榻边上扯去……
房顶上,一双眼睛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摄政王府,书房。
孟璟听完青龙卫禀告,瞳孔瞬间一缩,厉声质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卑职不敢欺瞒王爷,这些都是卑职亲眼所见。”青龙卫拱手,一脸的严肃。
孟璟点了点头,朝他一挥手,“下去吧,继续监视!”
“是,王爷!”青龙卫领命离开。
孟璟目光幽幽地凝视着面前的烛火,想着青龙卫方才禀报的事情,一个计划慢慢出现在她心中。
楚辞一直养了半个多月,才能下床。
这天,她觉得身子好了一些,便提出想去京城外的承天寺一趟。
孟璟怜她体弱,自然是有求必应。
当即便让人去准备马车,以及在庙中留宿要用的一应东西。
正午,日头最好时,她扶着楚辞出了摄政王府。
承天寺在京城外三十里处,马车慢行的话,约莫需要两个时辰。
因此,等到承天寺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落山。
下车前,孟璟扫了眼楚辞手中的银匣,“怎么一路都抱着这个。”
楚辞抬起头,勉强地勾了勾唇,“听说承天寺是块风水宝地,我想在寺中后山替抱月立个衣冠冢,这银匣里,是她最喜欢的几样首饰。”
孟璟点了点头,“知道你如此惦记她,她在天之灵,会安息的。”
楚辞没有回应他的话。
那日慈宁宫外,她眼睁睁地看着抱月断气。那时,她便在心里发誓,一定会替她报仇,会用任太后的血,来祭奠她的芳魂……
所以现在,她不必安息,也不必瞑目。
她希望她等着,等她替她报仇的那一天。
到那时,她一杯浊酒,亲自替她送行!
承天寺是建在半山腰的,从下面上去,要走足足三百级台阶。
楚辞大病初愈,身子还弱得很。
只走了几级台阶,腿就像是灌了铅似的,一步也走不动。
孟璟很自觉,看到她累,直接在她面前蹲下,“上来,本王背着你。”
她也不客气,便由他背着,一路往上走去。
“孟璟……”她伏在他的背上,叫了声他的名字,轻轻地问,“你对我这般好,是因为只有我能替你绵延子嗣吗?”
孟璟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沉默地爬了十几级台阶,都没有出声。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回答是,会伤了她的心。
回答不是,又违了自己的心。
“介意跟我讲讲那个女人吗?你心里的那个女人……”楚辞好像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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