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云端笑了笑,说道:“你们是来看娘的吧,我来送些花儿,一起进去吧。”
顾越笑道:“什么好花,也送我一朵。”随着两人感情渐明,偶尔他也会有些调笑之语,好在无伤大雅,也并不逾礼。
展云端便自花瓶中取了一枝大红的给他了,笑道:“祝你鸿运当头。”
顾越一笑,瞧着她意味深长地道:“你不如祝我红鸾星动呢。”
“没见过你这么脸皮厚的,”展云端又羞又笑,为免显得特殊尴尬,她另外又拿了一枝金黄色的递给顾荣,笑道:“祝哥哥早日金榜题名。”
顾荣笑容满面地上来双手接了,又道了谢,然后三人一起进去。
进到屋里,原来展谦因外出访友并不在家,谢氏见到顾荣很是高兴,忙招呼他坐下,叙一些家长里短的闲话。
顾涛一共有三个儿子,其中顾英最为年长,却的生意,收入很是可观。弟弟顾荣也帮着做一些编书的活计,不过主要精力还是放在科举上,去岁他已经过了乡试,却因为一时感染时疾而耽误了赴京赶考。
听说顾越已经中了进士,顾荣既羡慕又懊恼。顾英也替他惋惜,如今书局生意不错,手头也宽绰了,便叫弟弟早早地进京来,免得临考又出意外,而且更主要的是可以跟着顾越讨教学习。
另外在京城里多活动活动,混些人脉名望,对以后的科举仕途也有好处。正好顾越独居,住处开阔,顾荣一来就毫不客气地直接在他那里住下了,只待三年后应考。
因说到顾英开书局做书商,谢氏便提起为顾涛出诗集的事,顾荣道:“这个容易,弟弟那里若是有齐全的诗稿,交给大哥,必定办得妥妥的。”
他心里有数,以父亲顾涛的名气,刊印他未曾出版过的诗集,是稳赚不赔的。他和顾英一直未做这事,不过是因为当初年纪小,不懂得那些诗的价值,不比谢氏有顾涛所有诗作的底稿,后来在弘福庵居住时一首首地统统教顾越背得烂熟。
顾越却道:“这件事倒不急,我自有打算。况且我现在在礼部观政,忙得很,暂时顾不上这些。”
顾荣十分讶异:“我以为观政就是跟着看看就完了,怎么会很忙?”
顾越道:“我在重新研读三礼。既然是在礼部,总要把这一块研究得精熟才行。现在重读与原来为了科举读书,感觉又有不同。”他所说的三礼是《周礼》、《仪礼》和《礼记》这三本儒家经典,正是从古至今礼仪制度的蓝本。
明明满腹学问有翰林之才,却被放到礼部观政,换作一般人,只怕是要满腹牢骚无心正事的,他却这么沉得住气,还想着要更进一步精研学问。展云端心中肃然起敬,笑道:“所谓温故而知新,也是这个意思吧。”
顾越含笑点头:“是这个意思。好书不厌百回读,圣贤之书,经典之著,须反复多次,每次都能有一些新的体悟。”
几个人坐在一处说了回话,顾荣叫随从拿了礼物上来,无非是些江南的特产之类,因家里是开书局的,他又带了一些各处搜罗的新奇书籍赠送给两房的兄弟姐妹赏玩。
展云端随便拿起其中一本名为《墨娥小录》的,一翻之下却是一本杂记,有文艺、种植、服食、治生以至各种怡玩,十分有趣,当即便交给身边的滴翠收了起来,准备带回去细看。
顾越又带顾荣前去拜见展老太太和展夫人,并与展云逸等兄弟姐妹相见,至展谦外出回来方才转回来拜见。展谦见顾荣也是个读书上进的,甚是欢喜,留了他和顾越一起在家用了晚饭,方才让他们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顾荣拿着展云端所赠的花枝时不时看上一眼,一想到这花枝是由那美人亲手所赠,便忍不住露出会心微笑来,加上在展家多喝了几杯,他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不由得一时想入非非起来,一到家进了屋,便问顾越:“云端妹妹今年几岁了?可有人家儿了”
顾越警觉地看他一眼,反问道:“问这个干嘛?莫非哥哥对她有意?”
“有何不可?”顾荣摇头晃脑地道,“窕窈淑女,君子好逑……”
顾越径直走去拿了铜盆并脸帕,倒了水在盆里,将帕子塞给顾荣:“哥哥醉了,快去洗把脸,清醒清醒。”
顾荣将帕子一掷,急道:“我并没有醉,我清醒得很,问问也不行?”
顾越想也不想地淡淡应道:“不行。”
顾荣呆了:“为什么?”
顾越不答,举步要走,顾荣拦住他:“还当我是兄弟的话呢,就把话说清楚,不然的话我可——”
猛然间,他意识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地指着顾越道:“啊……我知道了,是你自己对人家有意思,所以问也不许我问,是不是?”见顾越默不作声,又追问道,“是不是啊,你不敢承认?有贼心没贼胆——”
顾越苦笑,抓住顾荣指指点点的手放下去,说道:“二哥你真的醉了,别再说了。”
“你不说我就当你承认了,”顾荣拉着他不放,半开玩笑地道,“你我是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你快说,不然回头你想入族我也反对,嘿嘿。”随着顾荣有了功名,他在顾氏族中说话的份量也越来越重,顾越想要入族,他若要反对还真是不成。
顾越笑了笑,并不将他的“威胁”当回事:“二哥别开玩笑,早些休息了。”
顾荣却越想越觉得可疑,不依不饶地道:“我明白你为什么放着展氏这么好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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