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关门送客。
直到那日傍晚,顾清栀暗中把父亲打量了一遍又一遍,顾承允也并没有责怪她什么。
可晚饭时,沉默半晌的顾承允忽然开口,问:“为什么跟别人打架?”
她把头埋下,闷闷用筷子怼着碗里的米饭:“他……说我是没妈的孩子。”
风撩的发丝微微摆动,往昔如画,她坐在墓碑旁,像轻轻交谈一样,自言自语着:“虽然从我出生就没见过你,但我知道你很爱我,这是爸爸说的。”
“爸爸把我保护的很好,但……我时常还是会想,如果我的妈妈还在世上,那该有多好啊。”
“妈妈……我有很多年受了委屈没来找你倾诉了吧?我不是不想你,其实我一直很想回来,可却没有机会,因为家里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我怕姜姨会多想,她是个很好的人,也很爱我,我想我这样说您是不会生气的对吧?因为您和姜姨都是很善良的人。”
“这次回榆城,我觉得一切都变得很陌生,不像是回到家,反倒像个毫不相关的客人一样。”
“觉得好难过,小时候还以为要自己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但没想到遇见了姜姨,她对我很好,这是不幸中唯一的庆幸,只是……我也一直会想象,如果您还在世上的话,我们一家将会是怎样的光景。”
顾清栀将头缓缓靠在上面,抱紧膝盖,微阖起双眸,温熹的阳光隔着眼睑映出一片暖红,温热温热的,她也不管什么逻辑,只说了好些没有头绪的话,但无非就是想向母亲絮叨絮叨,可能这样会让她空虚的内心,稍稍感到有一丝充实与安稳的感觉。
可就在这时,她眼前突然一黑,投下来的阳光被全数挡住了,脸上的灼热感也不见了,她一怔,连忙睁开眼。
面前立着一个高大清俊的男人,仪表堂堂,深邃的眉眼,星眸剑眉鼻梁挺拔,居高临下的挡在了她身前,似乎隔着黑色带细白条纹的衬衣,都能感受到下面被掩盖住肌理的性感,他的气度很是高雅,身材挺拔比例较为完美,譬如那大长腿,那精壮没有赘肉的腰,还有那不羁俊朗而线条分明的脸……
俗话说,男人的品味看细节,女人的品味看她找的男人,循着这个真理,顾清栀放眼望过去——见他的着装倒没什么奇特之处,好在低调又合身,腰间偏棕黑的皮带质地细腻,光是看上去就能体会到它舒适的质感,logo被他微掩进去的衣襟弧度挡住一半,但还是能分辨出h的轮廓,他筋骨分明的手腕偏上方系着块方形石英腕表,精巧而细致,丝毫不给人厚重愚笨的感觉,表盘是淡金边线,弱白色底上嵌着金色罗马数字,棕色真皮表带,底下半遮半露着性感的骨节,神态略显不羁和慵散。
可以说……他浑身上下,除去底蕴以及身材容貌,单是着装上看的话,第一眼几乎没什么令人惊艳的穿着打扮,没有郑重其事的绅士雅,却也没有吊儿郎当的乡土俗,只是给人很舒服却也很得体的感觉,他好像平淡如水般并不扎眼,但仔细打量却每一个细节都禁得起捉摸和推敲,不争不抢不张扬,却能做到几近无懈可击。
“那个……你?”顾清栀挠挠脸,不知道该起一个怎样的开场白才显得比较自然。
她原以为这样一个非池中之物的男人怎么也该有点风雅,可打死都没想到的是,对方一开口,这终身难忘的金句就差点把她吓哭。
他低垂下眼眸俯视她,声音清淡:“为什么抱着我妈的墓碑?”
“呃……啊?”顾清栀怵得眼皮直跳,一个鲤鱼打挺飞速弹开了。
回过头定睛一看,只见墓碑上刻着的名字的确是“沈其”而不是“沈青”。
“咳咳,我,我那个……”顾清栀局促的挠着头,脸上烧的平铺起来能煎熟五花肉,她声音如蚊子一般的弱弱解释着:“对不起啊,我大概是饿晕了没有看清。”
他却不语,微抿着薄唇,依旧将视线停留在她身上,也不知道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在这样的注视下,此刻她是真想一头撞死在他妈的墓碑上,注意这不是骂人,真的是,一头撞死在,他妈的,墓碑上……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毕竟发生了这种万分之一才能遇到的尴尬事,她也不知道该总结成是认错妈了,还是认错坟了,可偏偏自己还在那倚着墓碑感慨抒情了半天,就差声泪俱下的演一出母女情深了。
更可恨的是,也不知道他究竟在一旁看了多久,但一想到他那副漠然看戏的神情,顾清栀就觉得羞愤欲死,仓皇的用手掩住了额头,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而在尴尬之余,后知后觉发现他的目光真的好奇怪,并非化学反应也无关物理现象,没有情绪也没有丝毫人情味,更没有电光火石碰撞间的火花,也许他这个人可以被很多修饰词所形容赞美,但在此时,顾清栀心里只是油然升起了一个大字——冷!
她想,他的确可以被这么一个字完美概括。
而他的冷,是冷到极致,冰川般目不转睛的注视之下,他的淡漠,他的底气,最后就自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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