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稍微有些软,我巧妙地避开那些暗藏的机关,然后使力推开了紧闭的大门。
手上擎着的烛火有些微的抖动,但是总算能将洞中的场景看得清楚了。
宁远正侧躺在那张床上,似乎还在熟睡。
我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不敢靠过去,就站在安全的范围内呆呆的看着他。
过了好一阵,我觉得自己有一点傻,索性在靠近门边的地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继续盯着他发呆。
小样,我就不信他能接着装。
果然,宁远面无表情的翻了个身,选择了眼不见为净。
“恩,我给你带了些饭来。”我挠挠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动作迅速的把那个食盒扔到他能够够得到的地方,然后再跑回到安全地带。
他这次径直从床上起身,一步一步向前走着,腰上的玄铁链叮当作响,死死的盯着我的脸,在距离五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默!耷拉着脑袋有点沮丧。
他的眼神冰冷的渗人,那种寒意一点一点的冻进了我的骨头里。
看这个哀怨的眼神就知道,这家伙心里铁定恨死我了,我咬了咬嘴唇,干笑了几声道:“呵呵,我改天再来看你。”
话未说完,转身就要跑。
“腊月。”身后那人突然出了声,我一个激灵,慌慌张张的站在了原地。
“浮梁郡是不是有密探来报,说是当地驻守的三万兵马似乎有集结成团的趋势?腊月,浮梁郡离皖宁不过两日的路程,没有兵权你可怎么办呢?”那人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讥讽。
我猛地回头,诧异的盯着他的脸,这是今早上影门的密探刚刚送回来的消息,他是怎么知道的。
“要是我对你说,南疆那边的萧恒裕也在磨着刀子,准备随时过来给你当枪使,你觉得好笑不好笑。”
手里的蜡烛噼啪一声,爆出一个小小的烛花,零星的火苗上窜,热热的气流险些燎到我的睫毛。
那人脸上一改刚才的冷酷,忽然出现的诡异的笑容清晰可辨,我咬了咬牙,决定还是不要听他胡说,他知道这些,也许仅仅是巧合而已。
可是身体止不住的发抖,我强作镇定的笑了笑,“我先走了。”
脚步还没有迈出两步远,我就定定的立在了原地,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忍不住想要泪飚。
肩膀上温热的触感和重量告诉我,最最悲催的状况显然是发生了。
这不是自己找虐吗?我狠狠地抬手想给自己两巴掌,却又在碰到脸的那一刻又缩了回去。
我很怕痛。
而且现在就算是我的肠子都悔清了,也不会有机会再重来一次了。
我默!于是很淡定的摸了摸自己腰间拴着的防身用的mí_yào瓶,低头吹熄了手里的蜡烛,让这个地牢重新回归到黑暗当中。
身体被人大力的一甩,我被狠狠的推到了一边,身后是坚硬的石壁,阴冷硌人。
胳膊被死死的掐住,腰上的那个药瓶被人扯走随手丢在地上。那人用力抵住我的身体,让我和石壁更加亲密接触到没有丝毫的空隙。
我抽出手来护住脑袋,带着哭腔道:“打人不打脸的。”
他不说话,眼里冰冷的光让我不自觉的想到了那个曾经让我害怕的想要咬舌的场景。呼出的热气喷在我的脖颈处,紧接着肩膀骤然一凉,半只袖子被人扯了下来。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动作迅速的扇了他一个巴掌,自动忘掉自己刚说完打人不打脸这一说,再也顾不得后果了。
他似乎没想到我的反应这么大,并没有躲,清脆的巴掌声响过以后,连我自己都愣了,居然真的打到了。
袖子被人哧啦一声扯得粉碎,肩膀上一阵剧痛,我惨叫了一声,开始用力的挣扎。
嘴立刻被人捂住,腰被人用力一箍,我肺里的气差点被挤了个精光,整个人一软,瘫在他臂弯里。
当我泪流满面的终于熬了过去,只感觉到有热热的液体顺着他刚咬出来的那处伤口流出来,显然是流血了。
他把我按在地上,摸遍了我的全身,连头发丝都没放过,却还是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东西——那枚钥匙。
“把钥匙给我!”那人厉声道。
脖子被人卡住,我没法呼吸了。
总之我就是不给,也不求饶,有本事他就掐死我好了。
他冷笑一声起身,将正拖着地上的铁链缠在腰上,最后面的那一段套在我的脖子上,拖曳着我向前走出去。
我当时想死的心思都有了,打了半天的小算盘,却始终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够将这条链子从地底拉出来。
“闻腊月,我真看不懂你是聪明还是笨,知道把我锁在这儿,却不知道要找条结实的链子,这东西一拔就从地底下出来了。”
我被他扯着出了密室,听见了这话,咬紧了嘴唇,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我想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有的时候去见安大叔,他总是汗流浃背,一副刚刚运过功的样子,还有当我从玉影山回来时,清楚的感觉到他距离门边貌似近了好多,原来不是因为我长大了,步子跟着大了的过失。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有这份毅力,年复一年的往外拔着铁链,居然真的做到了。
也许那天就算我没去,他也应该差不多能够自己脱离这个该死的地牢了,这一点,只怕连阿娘都是想不到的。
原来他从未有过坐以待毙,只是造化弄人,
喜欢安宁长乐请大家收藏:(m.dmbook2.com),第一版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