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也算得上是宁城的书香门第,也有那文人雅士焚香的传统,是以家中常年备有香材。
柳雁欢想为柳景芝,配出一味梅萼衣香,制成香囊当做贺礼。
然而手边虽有些许香材,却没有制香、品香与用香的工具。
与现代发达的“某宝”不同,在柳府,柳雁欢只能自力更生。
柳雁欢忙碌了多日,这一天他拿着工具走到院子里,却发现院中的石凳上,坐了一个人。
“景芝,你怎么在这儿?”
柳雁欢刚一开口,就见柳景芝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把手上的东西藏到背后去了。
柳雁欢看得分明却并不揭穿:“怎么了?吓到你了?”
“没……没有……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做些小玩意儿。”
说着,柳雁欢取出工具,细致地打磨锤子,又为云母隔热片镶上银边。
柳景芝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和专注的神情,紧张的心情慢慢放松下来。
往昔她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柳雁欢,柳雁欢也嫌她性子闷,不愿与她多亲近。
眼下这般对坐的光景,真是绝无仅有的。
柳景芝一高兴,就把手中的书搁在了石桌上,两手支着下颚,专心看柳雁欢忙碌。
干活的空档,柳雁欢一抬头,余光扫过书的封皮,就瞧见上头“槐墨”两个大字。
第10章 蓝调时光
柳雁欢停下手头的活计,目光停留在那两个黑体字上,状似不经意地问:“你认识槐墨?”
柳景芝慌忙把书收起来,飞快地看了柳雁欢一眼:“我……我只是喜欢看他写的书。”
“他写的书?我看看。”
柳雁欢看了眼那素色的封面,缓缓翻开。
竟然是一本破案。
那个槐墨,是个侦探作者?感情他替人断案,都是为了给找素材?
“他写的书好看么?”
“好看,他常出书,市面上非常畅销,可爹平日里不让我看这些的。”
柳雁欢看着柳景芝微垂的脑袋,食指压在唇上,轻声道:“放心,哥替你保密。”
送走了妹妹,他看了眼手中的清单,将需要的原料都记在纸上,打算寻一药铺将冬日里缺的材料补齐。
走到闹市口,才发现往日门庭若市的贾家药铺,此刻却大门紧闭,门上还贴着封条。
门口偶有三两路人,对着药铺指指点点。
柳雁欢截住路人问道:“这药铺是怎么了?”
路人哂笑道:“你还不知道呢,这药铺老板被抓到牢里去了。”
“牢里?”柳雁欢难以置信,“可知是什么缘故?”
“听说,是因为借了秦三爷的钱还不上,给巡捕带走了。”
“秦三爷?”柳雁欢接着问,“那是谁?”
“不是吧,你连秦三爷都不知道?”路人看着柳雁欢,像是在看个怪物。
“泰和银行听说过么?华国三大银行之一,就是秦家的产业。”
那人指了指闹市口中心的位置:“看,那就是泰和银行。在街上做买卖的,都想在泰和银行旁边占上一席之地,好跟秦家套套近乎,将来要是有个万一,也有个借钱应急的去处。”
柳雁欢看着泰和银行前密集的人流,才猛然间意识到,在金融业发达的21世纪,人们将钱存银行做投资,已经是很普遍的事儿了,可在这个时代,像柳家那样的传统家族,显然还不能接受银行的存在。自家设着账房,钱存在自家的账房里,每月买进卖出和所取所需的数额,都在自家账房里清算。
“秦家兄弟三人,前两个是一个妈肚子里出来的,名正言顺的秦家嫡公子,大公子管着储蓄的业务,二公子留洋未归,而那庶出的秦三公子,管的是借贷业务。”
柳雁欢闻言默默点头。
“秦家从前带着些背景,干的是高利贷,家中武堂养了一批催债的。要是欠债不还,先把手脚断了,再将双眼挖去,碰上骨头硬的,就将家人绑了,总归使尽一切手段逼着人还钱。”
柳雁欢听着都觉得背后发凉:“现在还是如此么?”
“哪能啊,现在可是新朝,秦家人说了,要做守法公民,转做正规银行了。不过秦三公子接手的摊子,才是原来秦家的老本,这三公子雷厉风行、手段了得,得罪他的人都讨不了好,是以他虽然年纪不大,买卖行里却尊称他一声三爷。”
柳雁欢想着当日贾老爷的做派,只觉得这狱下得相当好,连带着秦三爷的形象也变得可爱起来。
他心情颇好地去别家药铺买了二钱丁香、一钱白芷,而后直奔那香具店。
一进门,就见店伙计在擦拭着案板。
“客官,您是第一次来吧,咱们这儿有上好的香品,您瞧瞧。”
柳雁欢环视一周,古朴的香具店中,除了他,还有另一位穿着黑色皮衣的客人。
听见伙计的声音,那人转头瞧了柳雁欢一眼。
老板献宝似的将一罐香丸打开,递给柳雁欢:“您看看,这是小店新近配的‘苏内翰贫衙香’。”
柳雁欢嗅了嗅,轻轻地摇了摇头。
“可是味道不合心意,您再看看这……”
柳雁欢指着那苏内翰贫衙香说:“里头的白檀有些焦了,r-u香与酒同煮的火候还不够。”
伙计一听,脸色立马僵了三分,赔笑道:“客官原来是行家,倒是小店班门弄斧了,不知客官此来,是想要什么?”
“炉子。”
“是木质的还是瓷质的?”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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