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是平淡的,但是却多了几丝儿烟火气质。
“呵。”周敏忙将那烫着的手皮收回来,看着对面的人就是一阵子讪笑:“怎么着,不认识我了?”
林秋水扒拉了半天那涮在碗里秥腻的肉片儿,只是淡淡的盖着眼皮子掀了唇:“那倒是没有的,我还想着呢,周敏是不是变异了,怎么着这次没让我把荷包儿掏空了,反倒是家里吃来了。”
她料想只是想算打个冷笑话,没料想周敏忽然像是被什么话打住神经了一样,登时就闭了锅子,那张上一刻还欢笑的脸,好像立马就像堕入了另一个世界似得,说哭不像哭的,但肯定不是笑、只是倦怠,可是林秋水很难想象,为什么一个结婚前的女人,一个能够笑着介绍自己未来丈夫的好友还有这样的一面藏在心里呢?
然后周敏哭了,她跟只受惊的猫儿似得跑了过来,神神道道的就往自己怀里钻,本来淡着妆容的脸都哭得一塌糊涂跟着糟了鬼似得。多少年了,林秋水都忘了周敏有这样的时候,她还在大学的时候,本来是个这样的孩子,很是直爽,也很是敢爱敢恨,只是多年之后,这种直爽变成了将对方的剑反制的刺,为了将心底那点儿小小的自卑全都用最锋利的语言嚣杂出去。
“我怕、我真的怕。没和他分,怎么就和他结婚了呢?我还是怕、我发现我也没什么资格说别人,扒了那层皮子,我还是那个一根筋的周敏,只会虚张声势…”
周敏像个孩子一样,那种年到三十的神经质一下子就被刺激出来了,一双杏眼扑闪扑闪的不安又惶恐。林秋水忽然想到,大概再是强势的女人都会有恐婚的毛病,何况是周敏这种曾经有过几次深刻失败感情的女人。
“他很好,稳重的让我感到不安。一开始我是顺理成章的接受了,然后就又回到了以前的感觉了,每次爱情都是这样开始的…”
林秋水睁大了眼睛将她从身上狠狠地扒了下来,一字一顿的拷问着面前的人:“你跟我说爱情,周敏,你又爱上他了?”
一听到这个“爱”字儿,周敏立马绷起了脸冷笑了一声,脸上的泪痕还未干掉便胡乱的任它花了:“你说的是,可是他说都叫给他,我就能都交给他么?”
林秋水看她那脸上一时间有喜有忧,还有点儿小孩儿似的不安,总是拍拍她的肩膀:“那你就交给他,你也说了,你半大年纪了,他能图你什么。周敏,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嘭”的一声,火锅的气儿立刻被打开了,周敏重新“啧啧”发笑:“你最近变了,倒不是说本性大变,只是好像终于和社会接轨了。怎么,还要重回社会版,做你那走穴斗毒贩爬煤矿的尖峰女记者?”
“哈!”林秋水露出一个很滑稽的笑容,像个小丑般的自嘲起来:“你以为我想和季魅这个蛇蝎美人打交道?还不是郑少爷又想看我吃瘪的样子——我越想躲着什么,他就整出来什么!呵,季魅周边旋涡儿多着呢,这么多男人都是她的‘好朋友’,非要我掺和洗钱的事情。”
周敏黑色的眸子一闪,深幽幽黑洞洞的,那唇被染得沾着湿气,碰着空气就冷冰冰的结成了水珠:“我就知道郑少爷是要难为你,季魅这个人算得上是苏海的半多霸王花儿,怎么说呢,她出道儿是晚,先是在设计室、然后是画廊,最后摇身一变成了顾问、成了四处走场子的交际花儿了!”
林秋水听出了那话里尖刺的讥讽味儿,其实说不好听的,她也是有一丝嫉妒这样的女孩子,季魅那样顺,出身也是极好的,一出来就被几个精英老男人相中了,谁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那么多腻歪事儿,但是人家这么多年愣是水涨船高。
“真是个胭脂将军啊!”周敏如是感叹。“都他妈道上混的,怎么我俩差距就这么大呢!”
林秋水心中嗤笑一声,纤细的指头撂下筷子就敲敲桌子:“甭废话了,说罢,那叶紫芝怎么回事。”
周敏口里的肉“嗯嗯呀呀”的就吞了进去,两个人快手快脚的收了盘子后,她直接拿出厚厚的一叠文件来“哐”的一声放在桌子上。
林秋水皱着眉毛喝着消食茶:“这什么玩意儿。”
周敏在一旁点着烟吞云吐雾的望着那煞白的棚顶:“都是那叶紫芝和季魅的恩恩怨怨,大部分都是姓叶的自个儿唱独角戏。嘿,我得感谢未来老公,他还算识趣,没遮遮掩掩的。说怎的,季魅这种女子是我最讨厌的,油滑的很,抓不着捉手儿。”
林秋水打开那文件一看,嘿,好家伙。
“叶紫芝…那些小孩儿看她们都会说,女二号都是阴狠恶毒之辈。我大概和叶紫芝一样是个恶毒的女二号吧,出身算是半个贫困户,靠着自己杀上来的,可惜她同季魅就像是上辈子冤家似得,干什么都争个第一第二。你知道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都是屁话,这次洗钱不过是上面的大佬想要找人背黑锅…”
林秋水放下杯子笑出了个隐现的酒窝儿:“我明白了,估摸是本来想让叶紫芝当这个背锅侠,结果…叶小姐愣是把对方的篓子也捅出来了。呵,这不就是分赃不均嘛,只不过叶紫芝不甘心自己死而已。”
“嘶——”周敏骂了两句,吐出口血丝,将烟蒂捻断后便直接扑了上来,她的身体总是有点冷冷的,只是吵架的时候倒是比谁都热,也不晓得是怎样,无论哪个女人提起季魅,总是一副肚子里咬牙切齿却恨得有些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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