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的?”
“爱也是神灵?”子煦惘然若失,“如果爱也能修成神,那么它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我的父皇和那么多先皇们都在痛苦中独行,为什么不能让我的妹妹子婵复活?为什么……”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而后又抬头,“为什么,盼晴再也回不来了呢,大家都说她真的殒命了,她从这个世上、三界里消失了。因为我们的爱太卑微太渺小太脆弱了吗?”
僧人嘴角微微一翘,丝毫不被子煦的激动质问而影响,“消失,什么是消失?你认为她的生命陨落,她的形与魂消散,这就是消失?可她不还在你的记忆里鲜活跳跃着?只要你记着她,旁人记着她,但凡有关于她的记忆存在,她就还活着,没有消失。”
子煦觉得这简直是自欺欺人,“所以我永远只能对着记忆里活着的盼晴笑、说话、倾诉?那些都是过去的她,她再也不能继续她的生命,再也不能尝试从没有尝试过的事情,我想要和她继续我们的前缘,可她能回应我吗?我还能再真实地触碰她吗?”
僧人将手边一朵菩提花递到子煦跟前,一晃而过,然后一片片摘下花瓣,丢在水盆当中,“这是慈悲之水,有源源不断的生气,这朵菩提花养在里面,永远不会枯,你看这活着的花瓣,和方才的菩提花还是同一朵吗?”
那些花瓣在水中重又聚成一朵花的模样,依旧娇嫩水润,可它们终究是断过,和方才的显然不同。怔了半晌,子煦没能回答出来,他实在参不透僧人话里的玄机。
“你问还能不能见她。天机石都没能告诉你的事情,我自不敢断言,只能说,她没有消失,许是在你的记忆里,许是像这花瓣一样。”
子煦告辞,走出山洞与竹林,他惯不喜欢和这些僧佛打交道,就因为他们爱讲禅,问什么他们都会给个答案,可那答案都是这样一色模模糊糊,永远不说透,让问的人更加心焦。
他踏着云朵,漫无目的地飘了些许时候。也许,在尘世某处,还有她的几缕游魂,就和子婵一样?子煦心中一动,该去找皓天问问。
立在云端,将密如棋盘般的尘世扫过,终于在繁花深处的中,找到皓天的神迹。
四月的江南,淫雨霏霏,曲折的小路,一边是碧波荡漾的河流,一边是几株杏树盘虬着从白墙黑瓦间隙探出,递出几朵白里缀粉的花朵。墙外莺歌袅袅,院内丝竹声声。青石板的小路上,踏出达达声。
拐过几个转角,在一处一人宽的门边,子煦停住脚步,里头一个女孩儿稚嫩的声音正在读着“上穷碧落下黄泉”。推门而入,一袭黛色的皓天端坐在厅堂里,面对着同样黛色罗裙的女孩儿。
子煦走到皓天边上坐下,这个女孩儿对他微微一笑。
“叫他——”皓天指指子煦,一愣,“子煦兄长。”
于是小女孩儿转头冲子煦甜甜一声,恍如隔世。又说道,“子婵去斟茶。”起身离开。
“子婵?子婵?”子煦直起身子,向外望去,那个瘦小的身影,的确有几分影子,“我闭关这些日子,在尘世,已经很多年了,你找到了多少游魂?”冷静下来,想起这一道道的游魂,有些记得前世,有些压根没有印象,最终都要灰飞烟灭,找到了又能怎么样。
皓天摇摇头,“这一次,不是游魂,我已经追着她十几世,她像凡人的魂魄一样,反复经历着轮回,子煦,这是她仅存的魂魄,不会灭的魂魄,子婵没有死。”
眼中闪出惊喜的光,他的妹妹,还活着,不再是凤族的公主,也不再是天神,成了红尘里的一个普通灵魂,却也是莫大的安慰。“多体会些悲欢离合也是好的。”
同子煦的欣慰不同,皓天的眼中泛着些苦涩,“每一世有每一世的命数,我总忍不住在她小的时候就到她的身边,等啊等,许多时候,她仍然会爱上我;也有些时候,不管我怎样待她,她都心有所属,我就只能看着她嫁人、生子,远远地护着她,心很痛。”
中了寒散咒的天神,无法被从魂飞魄散的悲剧中挽救,然而子婵活了,所以他们的爱也成了神灵?
子煦接过子婵端来的茶盏,细细打量她和自己相同的凤目。可是,她再也不是从前的她,就像那朵散了的菩提。皓天终于能够触到她,却因为那些轮回,无法笃定地相信,自己永远会是她的挚爱。
真如那位僧人所说,一切都是这样玄妙。那么属于他和盼晴的神灵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出现拯救他,他情愿经历皓天经历的一切,哪怕每一世的她都厌恶他,他甘愿藏得远远的,护着她一世世的平安。
子婵读了一个早上的诗,累了倦了,去院中扑蝴蝶。
“下个月,东海鲛人的老皇帝庆祝寿辰,多少年了,终于从牢里出来过个舒坦生日,给我们都发了请帖。”皓天幽幽地道。
“我没有收到。”他思量了一下,白哥没有私藏请帖的胆子,“是记恨我们凤族?”
“听说你父皇也收到帖子,只是他不大爱出凤隐山,所以备了贺礼请我带去。”他啧啧两声,“那些有名望的天神们,大约也就漏了个你,不是记恨你们凤族,而是记恨你。”
垂着的头更低了几分,眼前被甩过一颗珍珠样的物件。
“喏,据说要凭着帖子才能下东海,我的给你。”
摇摇头,子煦将珍珠帖子推到皓天跟前,“你要是忙,不想去,就再托别人带贺礼,既然没有请我,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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