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首,了空大师手执檀木串珠站在我身后。
司马瑾瑜站了起来,以太子之身给了空大师行了半礼。我这才想起佛教在南朝极为鼎盛,过去连着好几个君王都是佛教徒。
我也敛眉欠身行了全礼。
司马瑾瑜忽道:“大师,她是不是我前世的因?”
我微怔,司马瑾瑜是什么意思?莫非他以为我与他一样常年做同一个梦前世便有纠葛?这也着实荒唐了些。但司马瑾瑜的神情却认真得让我寻不出一丝一毫的玩笑之意。
了空大师捻着串珠,“阿弥陀佛,前世今生因果循环自皆是顺应天理,□空即是色,是或不是,施主总有一日能够亲自想通。”
我问:“大师可是在幼时见过我?”
了空大师没有回答,反而道:“女施主不为情所困,不为情所惑,终归是内因所致。”
我疑惑道:“什么内因?”
了空大师道:“未到时机,天机不可泄露。阿弥陀佛,前世因后世果,终有一日女施主会亲身明白。”
我心道: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此话可是真的?”
了空大师颔首。
我固执地问道:“大师是否在幼时见过我?”
“阿弥陀佛,是。”
我又问道:“大师同我阿娘说了什么?”顿了下,我又道:“莫要拿天机不可泄露来搪塞我。”司马瑾瑜有些不悦了,“平月,你怎可如此同了空大师说话?”
了空大师又是一声“阿弥陀佛”,“无妨无妨,出家人的确不打诳语,但出家人也应当是守信之人。”
看来是阿娘让了空大师保守秘密,只不过了空大师究竟说了什么话能让阿娘紧张至此?我脑中灵光一闪,定是跟缠了我十六年的梦有关。
莫非梦中的阿宛就是前世的我?而梦中的师父就是司马瑾瑜?
此般猜测委实吓着了我,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将梦中白衣胜雪的男子跟如今妖孽般的太子想在一块,这……这实在是相差太远了。
蓦地,闪光大作,天边响雷轰隆隆地接踵而来,倾盆大雨顿时化作了天幕的雨帘。外边雨幕朦胧,只能依稀看到模糊的山景。
我心中一愣,暗叫一声糟糕。这雨最起码也得下几个时辰,若是入夜了还不曾停下,难不成我真的得跟司马瑾瑜在相国寺里住上一夜?
了空大师又道:“寺里备有禅房,两位施主请。”
我叹了声,只好跟着了空大师走。幸好了空大师将我和司马瑾瑜分在了两间禅房里,我坐在竹凳上,支颐瞅着外面的雨幕,心里惆怅得很。
梨心给我倒了杯热茶,“郡主,喝点热茶吧,莫要着凉了。”
桃枝倒是忧心忡忡地道:“郡主,你是不是要当太子妃了?”
刚入口的茶喷了出来,我瞪着桃枝道:“胡说些什么?”
“可……可是太子都给郡主送发簪了。这红翡雕花簪不是名贵得很么?如今都在郡主的头上了。”
梨心瞅着我的头顶,“啊,原来这发簪很名贵么?我还以为是普通的簪子呢。”
桃枝道:“太子出手,哪有会有普通的东西?”
梨心笑道:“还是桃枝你聪明。”
我摆摆手,“别再说什么太子了,本郡主不爱听。你们还不如想想要怎么离开相国寺,万一当真留下来过夜了,明天我想不当太子的人也不成了。”
桃枝不知从哪儿给我端了盆糕点过来,小心翼翼地问着:“郡主,当太子妃不好么?等太子登基了,你就是一国之母了。”
我道:“不好,本郡主没那个意思。”
桃枝小声地应了声,没有再提太子了。在快要入夜的时候,我心急如焚,雨势依旧很大,若是强硬下山的话,恐怕会有危险。只是司马瑾瑜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我摸不准司马瑾瑜的想法,万一他当真是起了在这儿过夜的心思,我也没办法。
我愈发着急了。我坐立不安,嘴里的素菜也淡而无味。梨心见状,道:“郡主,我去给您烧样菜吧。”
我点头。
梨心出去没多久,她又脚步匆匆地回来了,满脸惊喜之色。
“郡……郡主,沈公子来了。”
第十二章
我急忙问道:“师父在哪?”
梨心气喘吁吁的,她向周围张望了一回,才压低声音道:“方才我经过讲堂时,发现沈公子在跟了空大师下棋。后来我问了一个小沙弥,他说沈公子刚到不久。”
我心中一喜,知晓沈珩是来救我的。但依旧有些忧心。司马瑾瑜在这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会下大暴雨的天气里邀我去相国寺,刚开始我猜不透司马瑾瑜的心思,但现在我也隐隐约约地明白了一些事。
司马瑾瑜似乎在布一个局,而我是他局中的诱饵。
南朝民风虽是开放,男子与女子单独相约也不会被诟病,是以我才会上了司马瑾瑜的马车。但是单独相约归单独相约,这里头可不包括月黑风高孤男寡女被大雨困在山上!
倘若我当真的一夜未回,太子党的人便会造谣,平月郡主与太子夜宿相国寺。无论我与司马瑾瑜有无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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