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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着笛声的方向,凝雪独自信步于漫园庭。
今日乃太子大婚,南莫宫里本是夜如白昼,可这笛声的出处,竟是从那般偏远处悠悠传来。
脚下桐影不断森薶,任宫灯如何高挑,也似驱散不了那愈见浓沉的黑暗。
为何这笛声,落夕和其他人都听不见?唯独她,却分明听的真切。
兜兜转转,她终于看清了,琉璃湖畔的亭中,正站着一个人影,这笛声便是从那里传来。
她向着那人影走近,突然,那背过身的男子慢慢转过了身。
“令大哥?”原来是他。
今日,不是令晨儿的大婚?这么晚了,他为何会在这偏僻的湖边吹着笛子?
“凝雪,你能陪陪我吗?”
令仕煊说着放下手中的玉笛,朝她展露淡淡的清笑,一脸恬静。这般温和的笑容,总能让她不安的心迅速安稳下来,她点点头,就着临湖的栏椅坐了下。
微风阵阵,吹皱了湖面,碧光粼粼中,揉碎了月的光粒,一派澄净。她定定的望着水面的一轮圆月,还有那两伫析长的倒影,一个是她的,另一个倒影站在她的身后,仰望着夜空,优雅低沉的男声和着风声,徐徐而动。
“其实小时候,我们很穷穷的连吃饭都困难。我10岁那年,父母双双过世,是姑妈收养了我们,在姑妈没有入选进宫之前,我和晨儿一直相依为命,过着穷苦的生活那时,我很恨我自己,恨自己没用,不能给晨儿一个安定的生活”他说着转过身,眼底竟泛起了微微波光,看的她心头愕然一片。
原来,那般风光的背后,是有如此艰辛的过往。
凝雪一直以为,令晨儿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郡主,所以才会那么刁蛮任性,而令仕煊更是凭着身家背景,从来就是受人敬仰的王爷。
“那,后来呢?”
“15岁那年,姑妈入选进宫,带着我和晨儿一起,离开了故乡。从那时起,我便开始随着蓝王爷出征。3年间,我从一个小小的参军做到了大将军,而晨儿那时也被封了晋阳郡主,我以为,老天终于怜悯我们一家人,肯赐给我们幸福,可惜”
“可惜什么?”她凝着水面,幽幽问道,“现在难道不幸福吗?晨儿已是太子妃,你也终于苦尽甘来,还有什么可惜的呢?”
他摇摇首,苦笑。
“就在晨儿16岁生辰的前一天,我问她想要什么,就算她说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摘下来送给她,谁知她却哭了,她说,她最怀念的还是旧时和爹娘一起生活的旧居,她想要家乡门前的一柸泥土”
“于是你就回了故乡?”
“对那一夜,我马不停蹄的赶回了连山,可连山已经变了,当年的房屋已拆,整个山上没有半个人影,而是成了一片坟场。我很不甘心,我仍旧跪在昔日旧居的门前挖了一柸土,为了不让晨儿失望,可没想到,却中了尸毒”
“然后呢?”她已经泪水涟涟。
“然后我死了”
“什么?”
死了???
正文 湮灭
凝雪感到有些不自在,这样的夜晚,明知她胆小,还要故意吓她。
令大哥是个很温柔的男子,如何会说出这种不着边际的话来?正要起身揶揄他几句,令仕煊却又开了口。
“后来。晨儿找到了我,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于是,她开始四处寻找救治的办法,可即使医术最高的太医,都认为我回天乏术,全都束手无策但晨儿不肯放弃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位吐疆族的巫医,他告诉她一个办法,那就是蛊血术”
听他这番道来,渐渐的,凝雪意识到不对劲。
蛊血术
是否和那日见到的尸体和血有关?难道不是令晨儿,而是他?
那么现在的令仕煊是?
想到这里,顿时,一股森冷的寒意袭遍了她全身。
靠近了,他正在慢慢靠近自己。
看着水中的倒影渐渐清晰,凝雪猛地站起身要逃走,可已是太迟。令仕煊的双手已经搭上了她的肩,是森白森白的,毫无温度。
“凝雪你不该怀疑自己的眼睛,你看到的,全是事实那墙壁后确实装的是尸体,为了方便取血。我是个死人这三年来,每个月圆之夜,我都要饮足人血才能继续‘活’下去”
肩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凝雪拼命忍住颤抖的身体,但仍旧克服不了心中翻涌而起的巨大恐惧。她想张嘴说点什么,什么都行,可人害怕到了极点,偏偏就一个字也挤不出,徒剩唇齿间的颤抖。
“本来,我不想杀你。你这么乖巧,我真不忍心可太子殿下实在太爱你,只要有你在一天,晨儿便不会得到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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