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还有呢?”南子慕饶有兴趣地问。
侯爷:“还有那首《定风波》,‘一蓑烟雨任平生’豁达吧?‘也无风雨也无晴’豪放吧?然其实是苏老先生徒遇野雨,看着别人狼狈躲雨,东皮先生却十分坦然,他缓步徐行,并发出:‘谁怕?微冷。’之感慨,然而他回去后躺床上就发烧了。”
“哈哈这老头真可爱。”
欢喜全然不懂他阿爹的笑点在哪里,只觉得李行之这故事无聊,于是没多久就蒙在被子里睡着了。南子慕本来就易困,笑了没一会也迷瞪着眼睡过去了。
李行之沉默地在他们床前坐了良久,侯爷看向他们的眼神永远是温和的,也只有处在这种环境下,李行之的无奈和痛苦才可以被压制住。
可惜最终他还是要回去,一个人面对着成山的奏折,任由烦躁在心里疯长。
老皇帝的病情反复,时好时坏,所以这些奏章就都砸到了他的侯爷府。李行之虽然心里烦躁,但是责任压在身上,亦不敢不殚j-i,ng竭虑。
灯火如豆,在案前熬了几个时辰的李行之又听见了打更的声音,他觉得眼前有些模糊,眼珠子干涩,一串哈欠就打出了一颗眼泪来。
而那光影交叠的尽头,钻进来一个南子慕。
南子慕身上裹着浅葱色的披风,只手提着一个食盒,周身裹挟着寒意而来,他将食盒放在了李行之的案上,接着打了个含泪的哈欠:“你怎么把我也哄睡着了?”
李行之起身去给他拿软垫:“我是心疼你又要陪我一起熬夜,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没关系,再过一个多时辰就天亮了。”南子慕打开食盒,将一大碗阳春面从里头端了出来,瓷碗有些烫手,他慌忙将这碗面放下,接着用手指捏着耳朵。
“怎么了?”侯爷拿着软垫跑过来,倏地攥住了南子慕的手腕,“烫着了?”
南子慕摇头:“没事没事。”
李行之颇为心疼地吹了吹南子慕的手指头,接着正色道:“以后这些烫手的东西放着我来,我不用你伺候我。”
“这不是伺候。”南子慕凝视着他良久,“喜欢侯爷所以才愿意为侯爷做这些事,这是爱的细枝末节之处。”
侯爷权当他放屁,捏了捏他的手后道:“我不要你在这种地方表达,你只要好好接受我的爱就够了。所有有危险的、不好的、痛苦的,都不应该是你的东西。”
他会竭尽全力把他以为最好的、最温柔的,全部赠与南子慕。至于他自己,如何都不重要。
南子慕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下来了:“混账东西。”
“……”侯爷愕然,“嗯?”
“不是我的东西,你都要帮我挡下吗?你不宝贝你自己,可是我宝贝。小兔崽子,哪学来的让自己卑贱到尘埃里的姿态?”南子慕愤怒道,“我当做宝贝的东西这样自贬身价,宝贝儿,你说你算不算是拿着我的真心去喂狗?”
侯爷怔住了,片刻后他疑惑道:“喂你?”
南子慕笑骂道:“你信不信我他妈明个就甩了你这龟孙!”
“我不是你的宝贝吗?”李行之反唇相讥,“刚刚还说你宝贝我的。”
南子慕轻轻拨了他一脚,没好气道:“现在不宝贝了。”
说完南子慕将那碗阳春面往李行之面前移了移:“趁热吃,我亲自煮的,你不喝到一滴汤都不剩,那就是不给我面子。”
李行之着实没什么胃口,但南子慕做的东西,就算有十碗八碗,侯爷也能幸福地嚼吧嚼吧全部吃下去。
侯爷咬断了一口面,冲着南子慕笑了一笑:“神仙下面果然不同凡响,汤底是排骨汤吗?”
“嗯,我戌时就让芸娘熬了茶树菇排骨汤,原想着一熬好就端来给你的,结果居然不小心睡着了,刚刚起来的时候去厨房,发现r_ou_都泡烂了,所以改煮了面条。”南子慕目不转睛地盯着侯爷看,“李行之。”
“嗯?”
南子慕说话一直是懒洋洋的,但不同以往的是,这回他的表情很认真:“你,还好吗?”
这个不痛不痒的问题,意外地将李行之自以为坚韧的心,撕开了一道裂口,痛苦和郁闷一丝一缕地倾泄出来,李行之突然感觉到一种不着边际的、荒诞的难过。
“我没事。”李行之放下筷子,“你别问了好不好?”
“和我也不能说吗?”南子慕欺过去,把下巴卡在李行之的胸膛上,逼他和自己对视,“为什么要憋在心里?”
李行之不喜欢南子慕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这种和教训欢喜如出一辙的质问的口吻,让侯爷觉得南子慕是把自己当做了一个不堪一击的小孩。
他避开南子慕的眼睛,语气生硬:“我没有,憋在心里。”
“撒谎。”南子慕轻轻挠了挠他的下巴,“侯爷不要觉得丢人,你可以大哭一场,也可以冲我发泄,但不要憋在心里行不行?”
“我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冲你发泄?”李行之道,“我又不是小孩……”
南子慕:“你就是小孩。”
侯爷冷冷地将南子慕推开了,他的心情很糟糕,克制而内敛的灵魂一旦对上南子慕,就输的一塌糊涂。
但也正因为如此,李行之被激出了一种类似于逆反心理的情绪,他就想和南子慕叫板,就想用咄咄逼人来反击他的咄咄逼人。
“我难不难过和你有什么关系?这世上从不存在感同身受,有些事情说出来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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