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容川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却不明升起了些恼意,但还不等他开口,叶城予已先一步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温容川被这么一问,到了嘴边的质问顿时吞了回去,憋了半晌,只得讪讪地答道:“这附近比较荒芜,我多花了点时间。”
说完,他便知道这个理由找的很差。
他们所在的位置已临近郁城,附近生长可食用的果物也有不少,又哪里是荒芜的样子?
温容川看着叶城予,见他也是一脸怀疑的样子,不禁有些心虚起来。
但叶城予却没有追问,只是道:“我还以为你是去探查留下记号的人了。”
温容川又是一惊,正以为叶城予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却听他接着道:“记号不知是什么人所留,若对方是个凶徒,你随意冒犯只怕会有危险……幸好你没事。”
温容川闻言怔了怔。
他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叶城予,一言不发。
正当叶城予以为眼前人是不是在酝酿骂人的话时,却已见他转过身,迳自回到庙中处理起他带回的东西。
见到温容川这样的反应,叶城予也不禁感到稀奇,他原以为这么说至少会被回顶几句,如今这个人却是一言不发地调头离开,这是忽然转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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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城予在门口观察了一会,确定温容川确实没有生气,终于缓步来到温容川身边坐下。
温容川察觉了,却是头也不抬,埋头煮着他带回的野食。
耳边隐约听闻叶城予说了什么话,但温容川没有听清,也没有在意,在一开始的波澜后,温容川很快便冷静下来,随即便想起了杨瑞对他说的那番话。
现在叶城予对他的信任,只是因为他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一但知道了,即便叶城予只是个不通世道人情的世家少爷,只怕也会立刻拔剑相向。
因为他是温容川,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徒,也是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便是个未及志学之龄的孩童,听了他的名字也会立刻躲的远远的,就怕被他多看了一眼会给自己招来祸端。
即使他知道那些事不是他所做,但这话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有谁会相信示鬼教的鬼王会为了陷害一个人而费尽心思,只是为了让这个人再也不为江湖正道所容,最终不得不选择归于示鬼教麾下?
温容川自嘲似地一笑。
但叶城予知道他的身份会想杀他又如何?江湖上想杀他的人不少,又有谁真正取走了他的性命?杨瑞不让他在江湖中安身立命,他温容川又岂是任人摆布的傀儡?
拿着汤勺的手紧了紧,几乎要将木柄折断。
坐在身旁的人忽然动了动,手上正在搅拌热汤的木勺被人取走,温容川回过神,这才发觉他心里想着事情,烦杂的情绪却已经藉着手中木勺发泄出来,一锅热汤因为他粗暴的动作被搅得ji-an出不少。
温容川张了张口,想要解释什么,耳边却听叶城予轻声道:“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还是在先休息一会吧,这里我来便行。”
温容川再次怔了怔,他看着叶城予,一时之间没了言语。
心中升起难言的苦涩,却不知是因何而来,温容川只能垂下头,低声道了句:“多谢……”
叶城予没有答话,只是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锅里,拿着木勺轻轻搅拌着,温容川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终究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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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汤很快便煮好,叶城予先舀了一碗递给他,自己又去盛了另一碗。
温容川看着手上的汤碗,只觉心中苦涩更甚,他勉强压下了心中升起的情绪,喝下一口热汤……然后立刻吐了出来。
叶城予被他的动作弄的一愣,问道:“怎么了?”
温容川默默放下了碗,脸色一阵铁青。
他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像叶城予这种出了门也随时有人伺候在身旁的世家少爷,又怎么会懂得如何煮汤?
想起叶城予接过木勺后似乎又加了其他东西进去,温容川寒声问道:“你加了什么?”
叶城予立刻拿起放在身旁的小布袋:“我看你炊食似乎从不加调料,未免太过无味,所以在离开清木村时,便顺道买了些调料过来,小贩告诉我这些可以加在汤里面。”
言下之意,便是他也不知道那袋子里的香料究竟是什么。
“可以加在汤里,不是让你全部加进汤里!”温容川看着那只已经空空瘪瘪的布袋,深吸了几口气,“还有,忘了你正在受示鬼教的追杀了吗?什么都敢往吃的里面加,你就不怕里头被下了药吗?”
说着的同时,他已将叶城予手上的热汤抢过来倒掉,又往热汤里兑了些水,直到喝起来味道稍微正常了,他才重新舀了一碗递给叶城予。
叶城予接过热汤,却是笑道:“若真被下了药,你兑这点水能冲得散吗?”
温容川冷冷道:“冲不散也无妨,穿肠□□我照样喝得,只是叶庄主怕就无福消受了。”
叶城予闻言只是笑了笑。
两人喝热汤,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一锅热汤很快便喝完。
叶城予注意到温容川到了晚上都会吃一颗味道刺鼻,像是药丸的东西,他心中虽然疑惑,却没有问出口,因为温容川必然不会回答。
比起最初几天,身旁的人总算不再像最初时那般排拒他,今晚却已是两人同行的最后一晚,叶城予心中不免有些唏嘘,待明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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