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月光洒下,万籁俱寂,静得只听得见呼吸声。风从发梢穿过,凉意直达心底,莫名有些伤感。
“其实,我小时候没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成绩不太好,初中毕业就去学美术了。但感觉我在美术方面也没有明显的天赋,勉为其难的考到现在的大学。不过爸妈对我很好,这个你应该知道吧。可以说从小生活幸福,他们只希望我健康快乐的成长,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性格才比较放浪不羁吧。”我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穆远齐,你有在听吗?”
“嗯,在听。”
“可是,穆远齐我告诉你哦,我感觉自己的记忆仿佛缺了一部分,初中的很多事我都记不起来了,就感觉自己像没读过初中一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在一场梦之后,我的记忆就消失了一块,无论怎么努力的回忆,都是一片空白。也曾去问过父母,关于我的初中生活,他们只是笑笑说就像现在一样成绩不好,也不听话。久而久之,我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是他们所说的那个样子,便不再去追寻结果。
只是在某些单调的梦境里,好似看见另一个自己在向我招手,当我快要触摸到她时,她突然就消失了,只剩下我在无尽的黑暗里痛哭,每次醒来都会感到内心缺了一块。
穆远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开口说“不要想太多,也许只是千遍一律的生活,回忆自动重合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心情莫名的舒畅,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穆远齐,我明天要去看莫奈的画展,中午恐怕没法在一起吃饭了。”
“去吧,多久结束?”
“我应该会看到下午吧。”
“嗯嗯,完了之后我来接你。”
“真的吗?你要来接我。”控制不了自己内心的喜悦,提高了声音的分贝。
“对呀,真的。”穆远齐低低的笑了起来。
“澄儿,快去休息吧,别站在阳台上了,天气凉了。”
“那好晚安,穆远齐。”
而我不知道的是挂了电话的穆远齐,独自一人在阳台外坐了很久。
夏澜,你好吗?
☆、被遗忘的萧索,不及来时的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二天要去看莫奈的画展,整整一夜我只陷入了浅浅的睡眠。
可是在梦里我又见到了那个和我很像的女生,她坐在画板前,赫然出现在我眼前的是莫奈的《睡莲》。
猛地惊醒,满身冷汗,看看时间不过凌晨两点,在接下来漫长的几个小时里,我仿佛置身于巨大的黑洞,只觉得是天旋地转。
“夏澄,你这是怎么啦?黑眼圈这么重。”张曼之看着我吓了一跳。
“哎,昨晚没休息好。”
短暂的收拾之后,就准备奔赴画展了。
“乔”我摇了摇还在睡梦中的叶乔。
“怎么?澄。”
“我去画展了,今天的课就拜托你啦。”
虽说我的绘画天赋不高,但对莫奈总是有一种特别的感情,那种感觉像是融于骨血的脉络,每次看见他的画就会头皮发麻,心跳加快。
在画廊的入口就是一副巨大的《日出印象》,浮动的光影夹杂着各种画斑,看似纷乱无章的线条交错,却构成了这幅享誉中外的名画。
接下来我一幅一幅认真的欣赏了《埃普特河岸的白杨》、《圣拉撒路火车站》、《野罂粟》。还有一幅我特别喜欢的《翁费勒的塞纳河口》,此画是1865年的官方沙龙上展出,并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当评论家评论此画时说:“用调子所组成的和谐色彩……颇能吸引观众们的大胆感觉”。如果是第一次看到这幅画的人,应该不会认为画中的是塞纳河口,而像一团熊熊发亮的火焰,好像在那团火焰背后藏着一张丑陋的脸,盯着看一会便会生出丝丝寒意。
我最后去看的当然是我最爱的《桥睡莲》,这是莫奈晚年最重要的一件作品,一部宏伟史诗,是他一生中最辉煌灿烂的“第九交响乐”。1880年之后,莫奈与印象派的其他画家们疏远了,他在吉维尼造了一座小花园,住在里面作画。满画的基调色是我最爱的绿色,是一种富有生机的绿,而画中的桥有些孤独寂静又有些力量唯美。我像移不开眼了一样,一直看着它。突然昨夜的那个梦又冲进了我的大脑,我顿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而记忆就像喷薄的海水拼命的拍打着我的太阳穴,也许我真的是遗忘了一些什么重要的事。
头痛到爆炸,我缓缓的蹲下身,只觉得眼前一黑,晕到了。
“她是不是受过什么打击?这是明显的选择性失忆症。”医生对穆远齐说到。
“嗯嗯,小时候经历过和至亲的分离。那她可能会恢复记忆吗?”
“她既然选择遗忘掉一部分事情,那么就证明这部分记忆对她来说具有重大打击,如果强行让她记起,无意会对她造成更大的伤害,我不建议这样做。”
“有些事太过痛苦,也许忘记才是最好的选择,也是一种解脱。希望家属可以明白这一点。”
听完医生的话,穆远齐站在病床旁望着正在熟睡的夏澄,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夏澄,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能记起当年的事,是害怕愧疚,还是不愿去回忆。而你凭什么可以享受现在所有的一切幸福。
过了很久,我艰难的睁开眼,看见穆远齐布满红血色的双眸,便有些心疼,抱着他哭起来。
“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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