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媳妇倒是娶定了,她难得殷切起来,拉了纪氏的手:“这有什么,作媒嘛,给咱们也是一样做的。”
郑家早已经搭不上宫里的线了,既想要高官又想要皇亲,郑夫人两头都想抓,两头都是空,原来那两三分的不如意,立时换作了十二欢喜,见着明潼几回也没给过什么,上手就要把手上的镯子剥下来。
纪氏阻了她:“且别心急,等我这头有了准信儿,说不得还能请东宫那一位来坐一坐呢。”既是他当的大媒,自然能来坐,郑夫人自来平着一张嘴儿,此时也弯起来了,点了两下头,再看女儿携了明潼进来,怎么看怎么喜欢,招手让她过去坐。
郑辰晓得事情成了,挽了明潼的胳膊:“娘真是,有了她就不疼我了?”座上谁不是人精,两个进去说得会子话,出来就是这付模样了,知道亲事有了定论。
看郑夫人满面是笑,倒都奇一奇,这位侯夫人眼高于顶,哪个不知道,能叫她眉开眼笑,到底是桩什么好处。
纪氏譬如拿了根萝卜吊在郑夫人面前,郑夫人原来十句里头总有一二句不搭理人,到这会儿还有什么不乐的,满面是笑意,眼角都开了三分,看的人啧啧称奇,这颜家的女儿竟这样好,叫她求得了,能高兴成这个样子。
倒不是说颜家不好,颜家如今却是新贵,这许多年的积攒不说,那杭丝苏绣正是价贵的时候,颜家明面儿上是没有货船往来南洋的,却谁都知道他插得一手,颜连章又盘下个茶园子来,今岁送的茶叶可都说是自家茶田里产的了。
郑家自来就一付谁都瞧不上眼的模样,有刻薄的背地里头讥笑她:“又不是百年前了,还当自家非天仙妃子不成呢。”
这说的就是那个立下赫赫功勋的文定侯了,他醉里说过非天仙妃子不要,娶进门的也确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无奈一朝身死,红颜都成了枯骨了。
明潼知道纪氏心思,略在郑夫人跟前坐一坐就拉了郑辰:“你不要到我屋里去,才从洋货行里淘换些得趣的东西来。”
这些东西郑辰最喜欢,立时应了,两个结伴到后头去,连带着明沅三个也一并跟了,几个姐儿都往后院去耍,明洛飞了眼儿给明沅,明沅只作瞧不见,她又来扯明沅的袖子,叫明沅嗔了一眼。
绿云舫里摆了香花净果,有一道跟了明潼往屋里头去的,也有跟着明沅三个往绿云舫去的,赵静贞跟程思慧两个一向同明洛明沅交好,自然跟了来,明湘之前称病,这两位都是到今天才见着,倒有些说不开。
明沅拉了明湘坐在一处,引得静贞跟明湘说得会子针线,这两个姑娘都是腼腆的,彼此间竟合得来,比划了针黹说盘金打籽琐边,明湘柔声柔气的告诉赵静贞:“我画了一幅荷花图,这会儿拿它作底,绣好了给太太嵌一幅座屏。”
赵静贞诗书琴棋画都不曾习过,便是绣也不过描描花样子,无根无土,东一只蝶儿西一朵花,听见明湘竟能画一卷荷花,心里艳羡不已,咬了唇儿:“我,我不能看看?”
明湘红了脸:“还没画完,只有半幅的。”搓着衣角脖子都缩起来,赵静贞看她这模样便不再追问。
明沅却知道她画的好,明湘能静得下心来,画画的时候,任人在旁边说话作事走动,一声儿都听不见的,倒是个画痴。
明沅轻笑一声:“四姐姐的画,要看得先静心念上三句禅,她那可不是画画,是入定呢。”她这么一说,明洛也笑起来了,拉了思慧:“可不是,她这点子功夫,我怕是只有睡觉的时候才赶得上,便打再响的雷,也惊不动我的。”
静贞捏了帕子掩住口笑,思慧倚靠在明洛身上,笑的东歪西倒:“你真是,看我回去学给我娘听。”
明洛再不害怕,她知道程家如今只有一个嫡子要婚配,怎么也轮不着她,心里没了这个想头,反而坦荡起来,点了思慧的鼻子:“我还怕你不成。”
几个姑娘都说要看,明湘便遣了彩屏去拿,隔着水把这画一摊开来,几个女孩齐齐赞叹一声,赵静贞不懂画,程思慧却是知道些门道的:“这样的好花,看了多少日才得来。”
明湘那间屋子半点也瞧不见水的,等往外头绕了,坐在石墩上头,一看就是一天,明沅抚了掌:“这才是功夫呢,你当只是惊雷。”
明洛噘了嘴儿去捣她:“我知道你们自打住了一个屋,就好成一个人了,连我存身的地方都没了。”
几个一面笑一面吃酥果点心,明湘尤其高兴,脸上一直泛着喜意,赵静贞把那她付画看了又看,一枝枝出水荷花拿手指头描过一回,托了腮看得入了神:“我要是画得这样好,就好了。”
她也绣过荷花,可荷花不比旁的花,叫是叫没骨朵花,实则最是有根骨的,一朵显不出它的好来,定得一枝一叶,清荷带露才能得其清韵,不似杏李,只绣的紧凑富贵拿金银丝一勾,热闹就出来了。
静贞自家瞧了不够,还去拖了明湘的手:“好姐姐,你同我说一说,这些花是怎么个妙法。”
思慧见她一脸痴气,笑的差点儿喷了茶,咳嗽一声道:“可不得了,咱们不过吃个宴看个画儿,倒吃出一对伯牙子期来了。”
静贞不晓得这典故,只抿了嘴儿面红,明湘难得叫人夸奖,这些个她平素也不好意思拿出来,明湘明沅说她画的好,怎么比得上不曾见过的人夸奖这一句,她拉了静贞,两个一处喁喁说话,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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