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在阴影里,夜风吹的她打了几个寒噤。有丫头拿着披风走过来,扶着她离开了行云阁。
白日的繁杂与吵闹渐渐消停,灯火一盏一盏的熄灭,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像一个玩耍了一天的孩子,终于疲惫不堪,进入了梦乡。
陆玠坐在客栈的屋顶上,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背影看起来孤单而又清峻,像一只离群的飞雁,在日月盈仄中倔强的独来独往。
他身后站着两个相貌不凡的年轻人,均是一席黑衣,领口处似乎都有一簇图案,看不分明。
屋内的烛火还在亮着,床畔坐着一位散发女子,一颦一举,甚至连每一个眼神都极尽魅惑之能。她靠在床边,懒懒举起右手,迎着光亮,纤纤指尖被烛火照的通透发亮,即便是晶莹亮丽的美玉,也不过如此。
斐然和匡颜汇报完事情之后,无声的站在陆玠身后等待吩咐。
上次在雀山被袭,他们与主子走散。雀山附近驻扎着昭启两国的大量军队,他们的人不好大范围搜寻,一直拖到第二天早上才找到。只是当他们见到他时,他身上的伤也已经包扎好了。
回来之后的这半个多月时间里,主子看远方的时间变的越来越多了,而且脸上时常带着某种失而复得的笑意。
陆玠把玩着垂在胸前的辫子,依旧是一身紫衣,衣料上比斐然和匡颜多了几株暗纹的白棠花,身姿清华,仿若临风玉树。
“主上,该歇息了。”斐然小心翼翼的上前劝说,“陈大人送来的礼物已经在候着了。”
陆玠似乎没有听到斐然的话一般,有些失神。他轻轻放下酒杯,将肩侧的辫子拂至后颈,“明日便出发吧,大昭的生意也该处理处理了。”
斐然低声应着,接过匡颜递过来的披风,轻轻的为陆玠系上。
陆玠被突如其来的暖意包围,眼里的冷漠似乎在顷刻之间被融化,他轻轻摩挲这袖口的白棠暗纹,忽然如孩提般笑了起来。
本是极瘦的身体包裹在厚重的披风里,肩膀因为笑而不断的抖动着,似乎一只断了翅膀的蝴蝶,随时准备坠下这万丈深渊。
斐然和匡颜在他身后瞧着心疼,随后又有些懊恼,似乎玷污了世界上最无暇通透的物什。
陆玠沉默着在屋顶又坐了一会后,一个纵身跃下屋檐,翻窗进了屋内。
靠在床边的女子听见窗边的动静,翩然一笑,起身吹灭了屋内的蜡烛。
作者有话要说: 世界需要燃烧,也需要灰烬,我才长出一颗心。
-----《玉兰》by大卫
☆、惊鸿之舞
第二天一早,宫里的陈公公便带着浩荡皇恩风风火火的去了晏清王府。
昭王赏赐的稀奇珍宝装了几个马车,一路上的百姓都主动的靠边而立,为通行的马车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艳羡着晏清王府受到的盛宠。
陈公公在一行人的拥簇下来到王府,或许是常伴帝王侧,不自觉的也沾染了些许威严之气,饶是府里训练有素的下人们也都摈住呼吸,紧张的等待着神圣的宣读。这不仅是自家小王爷的荣耀,更是他们王府所有人的光荣。
宣读完圣旨后,公公对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一众人等便识务的退了下去,开始有条不紊的把赏赐都搬进王府。
待到只剩下李知荀和老王爷两人时,他才四下打量一番,从广袖里掏出一份密书递给老王爷。
“这是圣上吩咐咱家带给老王爷的书信,说是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万忘您今日与小王爷一道进宫,好与您诉诉兄弟之情。”
老王爷心领神会,不动声色的收下密书。
李公公又对着李知荀鞠了一躬,“太子殿下叫奴才告知王爷,莫要忘了今日宫中的晚宴。”
李知荀微微拱手,点头应是,将陈公公送至门口,陈公公笑着行了告退礼,才带着一行人离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黎天瑜站在黎青书房门前踌躇着要不要进去,却刚好碰着黎青从书房出来。
“父亲”,黎天瑜恭敬的行礼,神色自然,丝毫不见方才的犹疑和思虑,即便是在自己最亲的人面前也端庄得体,挑不出一丝差错。
“父亲可是要进宫赴宴了?”黎天瑜问道。
黎青最是疼爱这个小女儿,虽说生性凉薄了点,不会像其它孩子一样撒娇耍泼,但却事事大度宽容,不予计较,比同龄的孩子都要懂事上几分。
他慈爱的扶起还在行礼的女儿,一贯的不苟言笑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怜爱与心疼。
“今日风大,穿的这么薄可怎生好,不要着了凉伤了身体。”
黎天瑜轻轻一笑,手覆在黎青过来扶她的手上,说道:“不碍事的,父亲。”
随后她又欲言又止,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开口,片刻思量之后,像下了很大决心,轻声问道:“父亲可否带我一道进宫?”
虽说他已经回怀城了,但毕竟男女有别,她不能贸然的去见他,今日宫宴是最好的机会,哪怕是远远的看一眼也好。
黎青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唇若涂脂,雅人深致,远山眉下的美目带着浓烈的期许和紧张,有些心疼的叹了一口气。
“怕是在家待的闷坏了吧,成,今晚就陪父亲出去走走”
黎天瑜知道父亲这是在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一向精明的父亲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己的心思,可是此时她顾不了这么多了。
想到今晚就可以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即便自己再能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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