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已是怒气冲上头顶,伸手将书撕作两截,又要再撕,已被冷玉拦下,夺了过去。她瞪眼,“你也是读书人,怎会做撕书的事?”
“连家都不安和了,还要书做什么!”
“可以静心静气,无论受多大的屈辱,都能抛之脑后。”冷玉说这话时,到底忍不住,声音微抖,“娘方才骂的难听……我若不看书,那就只能去跟她吵了。”
包天同大声道,“你敢!”
冷玉愣了愣,“你我夫妻二十余年,你当真觉得我是无理取闹的人?若非受了侮丨辱,你以为我会去跟娘吵架?”
包天同也觉方才语气重了,“阿玉……如今跟往日不一样了,娘希望你好好在家里相夫教子,为夫也知你不甘如此,可你再一意孤行,只怕我也劝不住母亲。”
“我不过是去书院瞧瞧罢了,如今连外出的权力都没了吗?”
“不是没,只是不要再去书院。”
冷玉突觉心累,看着手上已成两半的书,默然许久,说道,“我不但要回书院,还准备去考女官。”
包天同愣神,顿时冷脸,“不可以!”
“为何不可?”
“你是要家还是要你的抱负?”
冷玉怔怔看他,“大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往日我们同在书院,同入翰林,同朝为官,那时那样和睦你忘了吗?”
包天同也是沉默,无法再看她,偏身不理。
“我不想一辈子如此……半生已蹉跎,不能再继续。”
“你要做什么?”包天同急了,“你不要回去朝廷,那种地方不适合你一个妇道人家。”
冷玉默然。
包天同还想再劝,门外突然响起老太太高声,“休了这悍妇吧!”
在房中的包天同和冷玉都一愣。
老太太冷声,“我忍了你二十年,早该休了另娶贤妻,你要走就走,不走我赶你走!”
包天同立刻去开门,只见母亲已气得将拄拐敲得地面咚咚作响。他软了话说道,“娘,您消消气,不要再说这种气话。阿玉方才也只是说说罢了,并不会当真的。”他一面说着,一面回头看着她。
冷玉见他眼里已有了恳求,差点心软。可她顺从地待在家中后,又哪里开心过。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如今她是明白了。
包天同一急声音更大,“阿玉!”
“那不是说说而已。”冷玉缓声,“孩子都长大了,也无需我再操心。”
说罢,已提步离开。包天同想去拦住她,却先被母亲拦住。那拄拐又敲大声响,“不许去追!否则为娘死在你面前!”
包天同一顿,只能眼睁睁看着妻子离开,一如当年她上书揭露贪官污吏时义无反顾,没有半分犹豫。只是看着,就知道她绝不会再回来。
道不同……不相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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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雁从郑昉那知道冷玉离家,独自搬离的事已是三天后,忙带上银子食粮过去拜访。
因是突然离家,冷玉什么也没带。只是万卷书院本就有请,便去了书院。有吃有住,借了银子买好衣服,这三日倒也过得好。甚至因心结渐开,比起上回柳雁见到她来,气色竟更好了些。
冷玉见柳雁大包小包一股脑地拎来,连她都忍不住说道,“做事倒还是这样毛躁。”
郑昉跟在后头,听见这话笑道,“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她是恨不得将整个家用都搬过来,你倒还责怪。”
柳雁见她面色不错,东西哗啦地全放下了,“先生,我还要去忙,改日再来好好拜见。”
说罢就跑了,冷玉瞧着,笑了笑,摇头,“果然毛躁。”
郑昉见柳雁走了,倚在门上说道,“你夫君来寻过我几次,让我劝你回去,当真不回了?”
冷玉微顿,“嗯。”
郑昉点头,“只是他迟早会来书院找你的。”
“到时再说。”冷玉已打定主意,一旦决定,便不想轻易改变。
柳雁从万卷书院出来赶往大理寺,刚到大门口就瞧见了眼熟的马车,再一看,赶紧上马车。谁想刚迈开脚,那车夫就喊道,“少爷,是柳大人。”
柳雁脑袋一嗡,随后就见车上跳下个青年,步子落得不稳,差点没摔着。她认识的人中,也唯有一人才这样让她头疼。
宁可遇敌三千,也不要见他一人呀。
虞司宾已颠颠跑了过来,“柳大人。”
柳雁耐了性子问道,“你怎么会来这?”
“我今日休沐,去齐家寻你,结果你家下人说你来了书院,我便过来了。”
“可我今日不休,给冷先生送了些东西来,现在正要去大理寺。”
虞司宾满脸失望,见她要上车,又不好坐上去,只好在她背后追问,“柳大人,你八姐有喜欢的东西么?”
这还真把她问到了,她跟柳芳菲素日都懒得寒暄,十多年了连话都没说上过十句吧?她为难道,“这个我真不知。”
自小就跟兄弟姐妹和和睦睦长大的虞司宾哪里能信,“都是一个屋檐下住的堂姐妹,怎么会不知道。”
“我们的情况跟别家的不一样,我们不是自小就一块长大的,所以……”柳雁顿了顿,这些话好像说了不妥,“我急着去大理寺,后日我休沐,你得空了就过来吧。”
虞司宾见时辰不早了,这才不问。只是心里好奇,柳家三房一直都没分家,住在一块的。那柳芳菲怎么会和柳雁不是一起长大的?他想来想去都想不通。干脆又往鸿胪寺去。
柳芳菲今日还在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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