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倒下去翻过身,将后背冲着楚清音。
他摆出这副姿态,就表示不打算再继续谈话。楚清音原本还想问问有关吃空饷的事情,和对与聂一合作这件事的态度,见状便知道今晚是没戏了。却也不好再逼他,偏过头吹熄了灯,也一同躺了下去。
另一边,司隶校尉府。
聂一刚走进院门,便看到周九袖着两只手,在廊下来回转悠,摆明了一副等她的样子。“老大,”见她出现,周九朝屋里头一努嘴,“头儿在等着你。”
“圣上……已经走了?”聂一闻言顿住脚步,问道。
“早就走啦,和你前后脚。”周九一拍大腿腿,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可算送走了这小祖宗,简直要折磨死人。一会儿要看七哥两只手同时写字,一会儿又要老子在后院的小池塘里扎猛子给他看,闹腾了好一阵子又嚷嚷饿了,非要让十三跑去城南的什么什么铺子买个刚出炉的糕点,回来时还得是温热的……嘿,这作天作地的性子!和他爹真不像是父子俩!”
“老九!”聂一瞪了他一眼,“说话小心点,皇帝岂是你能随便议论的。”
“反正是在自个儿家,怕什么?”周九抓了抓后背,满不在乎地说。
就算是自个儿家,也是隔墙有耳的——聂一很想这么告诫周九,但却不能开这个口。周九他们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而她也不愿意让这些弟弟们知道更多。更何况,在了解到相关的一系列事情后,聂一自己也一直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只是被动地按照闻冲的交代行事,对于这一干人等将来的命运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也不甚清楚。
或许心如明镜的,只有校尉一个人吧。
不再与周九闲谈,聂一向着正堂走去。穿过天井,向右拐入一条曲折的小路之中,最终到达了目的地——闻冲的书房。她在门口站定,抬手轻叩了几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里面很快有了回应:“进来。”
聂一推门而入。只见闻冲站在书架前,正在将什么东西放入一个朱漆小箱当中。他并没有避讳聂一,但后者却自觉地移开目光,抱拳说道:“校尉,属下已遵照你的吩咐,向襄王妃表达了求助的意向,并且将军屯吃空饷一事告知于她。”
“她听后什么反应?”闻冲将那箱子锁好,钥匙收入怀中,也不回到桌后坐下,而是在聂一身前几步处站定。
“神情恼怒,并且果然质问校尉为何不将此事向摄政王揭发。”聂一说,“属下告诉她是圣上的意思,她似乎是信了。”
“这么说来,襄王果然从不在她面前避讳朝中之事。”闻冲却抓住了另一个重点。
聂一的眉头微微跳了一跳:“属下也是这么认为的。”
“关于聂三的死,她有没有询问过多的细节?”提起意外身亡的下属、面前人的弟弟,闻冲依旧是那副平淡无波的语气,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伤感。
聂一掩在衣袖下的双手悄然收紧。“问了。”她垂下眼帘,轻声回答,“属下按照您的吩咐作出了回答。”
“你只说了需要说的部分。”闻冲盯着她,口气是肯定的,意思却代表着疑问,“至于聂三为何会去招惹徐家,圣上将一项任务分别派给我与徐家去做等事,则是只字未提。”
在他的盯视下,聂一的手心很快渗出了细汗。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向任何人展示出想要展示的一面,却唯独在这个男人面前总是不自觉地露怯。或许从自己行骗江湖十余年,一朝栽在对方手中之后,这种压制的关系便已经注定了。
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聂一在心中苦笑着想。“是。”她抬起头,以坦荡的目光直视闻冲,“卑职并未提起圣上半个字。”
“辛苦了。”两人对视良久,闻冲率先看向了别处。“下去歇息吧。”
“属下告退。”
女子低着头,恭敬地一步步后退着出了书房。闻冲站在原地,看着房门在眼前闭合。直至聂一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渐渐听不见了,他突然转过身去,朝着屋角斜着放置的屏风躬身抱拳。
“您都已经听到了。”他说,“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恢复更新之后一直在跑剧情……_(:з」∠)_好想写蠢爸爸模式的王爷【喂】,然而这段剧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因为拖得比较晚所以先更四千字放上来,再晚些的时候会在后面加上一千来字。大家明天早起来看就行了。
☆、连环计
虽然明白楚清音的担忧不无道理,但是对于和秦曦之间当断则断的这件事,秦景阳在短时间内却依旧无法给出一个明确、肯定的答复。他一向是个直面症结、雷厉风行的人,但惟独在这件事上却表现得犹豫不决,拖泥带水,瞻前顾后得简直不像是襄王本人。
秦曦毕竟是他的亲侄子,身体里流着和他同样的血。即便与兄长的手足之谊最终走向了一个比较不堪的结局,但是如果要秦景阳瞬间将过往的感情全部割裂、舍弃,他自问也是做不到的。
况且就算抛开感情不谈,取幼帝而代之,改换门庭,这也绝对不是一件拍拍脑袋就能定下来的小事,所牵动的乃是北周一国乃至整个天下的走向。就算内斗无可避免,也绝不能影响到江山社稷、国家利益,这是从秦煜阳时代起便已经培养成型的观念,早就深深地根植于秦景阳的头脑当中。南有南梁,北有铁勒,外患频繁之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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