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沅的威压太过于强大,小黑不过是一只几百年狼,他哪里见过修为这般强大的,此时的它,就如同巨人脚底下的一只蝼蚁一般,吓的瑟瑟发抖,阿宝也是害怕,三两下的就窜进了宋白的怀里,使劲往他衣袍里面拱。
宋白摸了摸小黑的脖颈,安抚着它,如玉般的手指在狼的毛皮上缓缓摩擦,盛沅的眼睛便由盯着他的脸,缓缓的下移到宋白移动的手指上,眼瞳发黑,宋白的手一僵,他不知道为什么,其实还是有些怕盛沅的,大抵是周身的气质或是修为,亦或是墨桦那世,他对他做的种种,更或是这一段他最怕的孽缘,找上门来了。
他本想着,历过的劫,要留便留在它该去的地方,和那些凡人的纠缠,只不过是一场戏而已,历劫时的那世,他宛若一张白纸,就是个刚出生的婴儿,一个全新的人,而不是他宋白,他本想的是,他回来了,便结束了,若是报应真的找上了他,他坦然去接受便好,却未想过,这报应来的这般的快。
他虽然不知道,龙族的太子为何会出现在凡界,但也是因为这人,他当时身为凡人的气运被扰乱了,导致他的命数没有向本该发展的地方去,他的劫数应当是在二十五岁那时,却在十九岁的时候意外殒命了,他未能历劫,回到了妖界。
若是按这么说,他岂不是和盛沅相抵了?他扰乱了盛沅的姻缘,但盛沅又导致他未能成功渡劫,若是这样来说,他并不欠他想到这里,宋白的腰背又挺直了些,他阿娘曾经说过,欠了别人的一定是要还的,他自己推理了一番,若是照这么说,他并没有欠他什么,盛沅若是因此要找他要个说法,那便是他纠缠不清了。
他越想越是觉得自己有道理,坐的笔直,两人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若是宋白并不认识这人,瞧这气势,怕真是以为盛沅是来取他的命的,不过墨桦那样做,肯定是惹怒了太子殿下,他自认为盛沅是个小心眼,如果他一直惦记着,怕还是要来取他的命······
他想盛沅不说话,又这么凶的打量,不会是在想着,从哪里下手,活剐了他,若真是这样,他觉得若是自己再不说什么,怕是要死在半空中了,他现在远离狐族,以前多年不归,也算是半只野狐狸了,他若就这样死了,就像元嵇籼说的那样,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怕是还会连累到阿宝和小黑。
刚想开口,却未料到本是一言不发的盛沅先是开口了,他盯着宋白,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问他:“你是谁?”
我是谁?宋白一愣,这人不是下来杀他的?就问问他是谁?
他心里忽然一轻,松了口气,他不是谁,他就是宋白!
“在下,”他顿了下,“在下是宋白,一只狐狸而已。”
盛沅眉头一皱,像是没有听到他自己心中满意的答案,又问他:“我知道你是只狐狸,你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宋白。”他笑着回答。
盛沅的眼中有些莫名的情绪闪过,心口有些疼痛:“你不是宋白”
就连宋白也觉得有些好笑,从未有人这样,反复问过他的名字,还问的这样奇怪,虽说他知道,这人为何奇怪,不过,要让太子殿下失望了,他就是宋白,谁也不是,他笑的好看,一双眼睛仿佛还有点水光:“殿下是否将我错认为谁了?宋白这个名字,可是被叫了两千多年,我不是宋白,那还是谁?”
“你叫我殿下”他好像很奇怪,这人认识他。
“我是见过太子殿下的。”
“你在哪里见过我?”
还是不死心?真是可怜,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叹道:“狐族的登基大典上面,宋白与殿下是有一面之缘的。”
“狐族的登基大典?”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倒不会是我真的认错认了人?”
他的语气让宋白听的很不舒服,但宋白还是很是礼貌的冲他笑了一下:“宋白不过只是个无名小卒,狐族的人大多和我生的差不多,殿下若是觉得我像谁,恐怕是认错人了。”
濮阳见盛沅许久没回来,下面也没有动静,有些担心,对着撵内揉着胳膊,眼中带着泪的小鲛人说道:“你先在这里坐好,我下去看看,去去就来。”
真是可怜,瞧那小鲛人梨花带雨的样子,他都觉得心疼,明明前一秒还在盛沅的怀中,下一秒就被摔在了一边,辣手摧花这种事情,就属盛沅做的最熟练了。
啧啧两声,也从那里跳了下去。
他一跃而下,落在盛沅旁边,用着醉鱼扇捂住嘴角,衣袂飘飘,很是好看,头发只束起了一半,跃下来居然没有散乱:“太子殿下,都这么久了,你为何还不上去?”
宋白盯着眼前的人,心中不由的喟叹一句,好一朵盛世白莲······
那个用扇子捂着嘴的公子,看起来很是好看,目光却被狼背上的他吸引了,眯着一双桃花眼,正在细细的打量着他,从脚底到头发丝,一点也没放过。
就听他说:“这个公子看起来好生面熟呀!”语气带着淡淡的惊讶,这个骑狼的小狐狸,长的真秀气,却是能将一匹狼坐在臀下,也是个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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