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一个小小细细的声音响起。苗阜一下睁开眼睛,有点怔愣地看向窗外。
窗台上落着一只乌鸦。这通体漆黑的鸟儿正转动着脑袋朝房间里上上下下打量着,它张开嘴,苗阜确信自己再次听到了刚才那个声音。是它在叫,先生。
口吐人言的乌鸦。
幸好有了早上那只山雀做铺垫,这次苗阜倒是没有太过惊讶。他立刻就接受了这个设定,走过去打开窗子。“阿呀,我还以为你一张嘴就是哑嗓子呢。”
“先生说笑了。我是过来传话的,明日寅时初请在此等候,我们大王会派出专车接先生前往演出的场地,寅时一过自会送先生返回。”
苗阜听着乌鸦的话,脑袋里叮咣叮咣闪过一句「大王派你来巡山」。
“能不能先问一声,我说的相声你们都能听懂吗?”他摊开手比划了几下,“就是里面的包袱什么的。要是你们都听不懂,这相声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作为一个优秀认真的相声演员,每到一地他都习惯考察当地的风土人情,将有特色的东西加进来,创造出更贴切当地人生活的作品。现在看来这次的观众八成该是非人类了,这该怎么结合实际贴切生活呢?
“先生请不必烦忧。山魅妖j-i,ng之流久在世间晃荡,即使不成人形,大半事理也还是懂的。”
“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诶对了,还有个问题,”他抚胸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的合理性,最後决定还是提前问清楚的好,“你们大王……是……”
是谁?
是个什么?
那乌鸦刚要回答,突然抬起头警觉地看了眼屋门,一拧身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苗阜回过头来。这一刻门刚好打开,王声走了进来。他步子轻缓,一看屋里的人竟然醒着,就停下了脚步。
“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了。”他仔细看着苗阜的脸色,“你最近太累了,还不抓紧时间好好歇一下?”
“等这段忙过去就行了。”
王声瞥一眼桌面上的手机。刚才明明听见他在说话,可人站在窗户边上又不是在打电话。难道心理压力太大耐不住开始自言自语了?j-i,ng神状态不好的话可没办法说好相声。
“有事你说话……晚上演出没问题吧?”
苗阜抄起身边的书递过去,知道王声进来是为了拿这本书。“那必须的,你只管把心搁在肚子里头。”顿了几秒,他脑袋里灵光一闪——所有经历都能成为他们两个的创作灵感,鬼狐仙怪也不例外——他摆出一副台上常出现的煞有介事的表情,“真想知道阿,也行。”
“倒是怎么着阿还神神秘秘的?!”
“明儿天一亮就告诉你,”苗阜把书塞进王声手里,又拍一下他的手背以示宽慰,“我保证。”
[03][04]
[03]
“还不走吗?”王声诧异地看着演出结束後还不打算离开的苗阜。先前还说让他好好休息的。不得不说,今晚苗阜的表现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又出彩。自己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小饼干你先走吧,洒可呀,要去见我一个兄弟。”
“……咳,”王声一抿嘴一偏头,这摆明了是要自己先走,末了抬起眼来嘱咐一句,“你自己注意点。”
他心说,我可不想失去你这个搭档。
说实在的,自己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失去这个人。就算送去医院抢救……自己也一直坚信他会回来,第二天就站回到自己身边。这个舞台太大,一个人虽然能撑下来可是太寂寞了,身边不是他的话又该看着谁呢?所幸的是,苗阜从没让自己失望。
大概……这就是自己想和他在这条路上走一辈子的原因吧。
多一天少一天,都不是一辈子。
不是一辈子。
王声看着他,很想说点什么但最後还是没有开口。
距离凌晨三点只有两分钟了。苗阜重新站到了四下寂静的舞台上。他只开着头顶一盏灯,光芒倾泻下来映亮四周一片小小的空间。远处的座位湮没在黑暗中。这画面让他思绪万千,眼前曾经坐过无数喜爱自己相声的人,很快就会换上无数陌生的观众。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弘扬艺术嘛,你管那些听众是牛鬼蛇神呢,就这么着了!苗阜理了理身上玄青色的长衫,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再说一场的准备。
一段悠扬的笛声,如同隔着一重帘幕响在幽空之中。
苗阜抬起视线,前方的黑暗中出现了一面银色镜子样的东西。那东西漂浮在距地面几厘米的地方,大小足以让一辆car通过,好像还有水在镜子中不断流动,看上去波光粼粼。一个身穿黑色短衫,吹着一支竹笛的清秀少年从镜子里走了出来。他吹完这支曲子,对苗阜深深鞠了一躬。
“先生,我就是先前来传话的那只乌鸦。我叫乌之,先生愿意的话可以直接叫我小乌鸦。”
苗阜一听就知道了,果然是那个小小细细的声音。原来这些动物真的可以修成人形而且模样还相当好看。这要是个蛇j-i,ng,这要是让法海看见了……《白蛇传》真不一定是个神话故事。
“好好,小乌鸦你好。我是非主流相声演员苗阜。哎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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