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蓦然刺痛,疼痛入髓。
正这时,那城楼下方立马当前的人,低沉沉的出了声,“大旭倾城绝丽,但却脾性暴躁,叛逆不已的嫡长公主,竟是你?”
刚毅的嗓音,纵是略显疏离,然而却不难察觉其中的几分压抑,甚至震惊。
她蓦地勾唇而笑,苍白的面容,被冷笑与嘲讽全数覆盖。
是了,脾性暴躁,叛逆不已,甚至打皇子,恼太后,威宫奴,无恶不作,这便是她往些年给这天下之人不可一世的不堪形象。自打十五之际,国师才带着她入住在道行山上,避世清修,以涤满身的叛逆与暴躁,不料山间清苦,加之国师时常教她医术,日日与她说道,倒将她满身带刺的棱角磨得干干净净。
一年之后,在国师闭关之际,她在深山采药时救了一名少年。
那少年,肩膀腿脚全是刀口,鲜血淋漓,她并未惊动国师,仅是心生恻隐,将他拖至山间洞中为他疗伤。
多日的朝夕相对,这最初一言不发且满身疏离的刚毅之人,终归是打开了心,与她言道他是邻国大盛的世家公子,游玩途中偶遇山贼,惊慌之下逃入这深山之中,以求避命。
一切的一切,听着真实,她不曾有半分怀疑,仅是日日为他伤口换药疗伤,诚然已对。
然而,整整半月的互陪互伴,两人互相情义,待她心生摇曳,本打算告知他她大旭公主的身份,不料那刚毅俊雅的少年,竟突然不告而别,任她焦急的寻遍大半个道行山,都不曾得他半分踪迹。
这人,便这么突然凭空消失了,不留半分痕迹,许是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惹得刚闭关而出的国师讶异,国师开口而问,她才如实以告,奈何国师掐指一算,唇瓣一动,仅幽似叹的说了两字:“孽缘。”
孽缘。
是了,当初不知这二字是为何意,甚至以为国师故意吓唬于她,奈何此时此际,竟用入骨入髓般的震撼与痛意,让她彻底明白了国师口中这二字究竟何意。
这曾经心系的男子,竟是沾染了父兄的鲜血,如此血仇,何能逾越半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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