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太子总觉得,寄王世子就算败得不服气——他是绝对不会服气的,想要找回场子,也必定会从太子身上入手。所以我们做了局,想着能把他的人引出来……”
季念然猜想,秦雪歌说的那个局,大概就是从正月十五那日带自己出门赏灯的时候开始做的。
“但是,没想到他却选了这一招,彻底离开了京城。真的是……”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只要留得命在,就不怕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况且,只要寄王世子成功回到赣州,寄王府留在京城的势力——明面上的,应当是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暗地里的,只要他们练好忍字诀,就不会有太多被发现的危险。
这一招釜底抽薪,抽掉的却是皇上对阵寄王府的一张最有重量的底牌。
季念然也不禁感叹,只这一招,就能看出寄王想要夺位,绝非没有屏障。他在之前的夺位战中之所以会输,真的是因为先皇站到了当今皇上的身后。
“好了。”她翻身滚到秦雪歌怀里,“先睡吧,这天家自己的事还是让皇上烦恼去吧,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她这话,很有些大不敬的嫌疑。但是她语气中的不在乎,又表露得那样明显,那样理所当然。就连秦雪歌,都在某一瞬间被她的态度给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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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身为太子近臣,秦雪歌显然不能做到真正洒脱地放开手中的权势。六月中旬,皇上终于下定决定,要派重兵发往赣州,要将寄王一家都押送入京。连罪名都是现成的,简单的“谋反”两个字。
而这次出征的人选,皇上自然早已选好,大部分士兵都选自城防营,秦雪威的名字也在名单之中。另外,皇上还任命秦雪歌为从四品的宣抚副使,让他随军出征。
旨意下来之后,秦家顿时忙乱起来。季念然本不欲让秦雪歌参与此事,但是皇命难为,秦雪歌又认为这是他重新证明自己能力的好机会,季念然最后只好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又忙着带着丫鬟们为秦雪歌准备出征时需要的行囊。
而对这道旨意最为反感的,还要属秦夫人和祁氏。在接到旨意知晓秦雪威要出征的消息之后,秦夫人当面没说什么,只是安静地低头磕头接旨,但是传旨的公公走了之后,跪在秦夫人后面的季念然却注意到秦夫人的的指甲已经把手心给抠流血了,可见她当时用了多大力气,或者说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保证自己没有冲上去撕毁圣旨。
祁氏的反应,比起婆婆秦夫人来,更要大上许多。她倒是不敢当着传旨公公的面多说什么,但是传旨的人一走,就跌坐在院子里哭了起来。老将军只是看了她一眼,想要斥责,却又在心底多少对长孙有些愧疚,最后拿着圣旨默默离开。秦雪威还在城防营并未归家,秦雪歌也不好替兄长对嫂子说什么安慰的话,只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季念然,转身跟上了秦老将军的脚步。
家里主事的男人都走了,但是祁氏依然哭得停不下来。老夫人见儿媳没有插手的意思——她也能猜到,儿媳心里又何尝不怨呢,只好叫了身边的管事媳妇和大丫鬟,过去把祁氏扶了起来。
说是扶起来,其实也是半拖半拽,不过嘴上说得好听罢了。季念然看着都觉得有些不落忍。她心下明白,这样闹不会有任何用处——如果有用,她倒是也想跟着闹了。但是这事也不是早上皇上脑袋发热临时决定的,至少秦雪歌提前一天就已经得到了消息,想必秦老将军也不会一无所知。
如果秦老将军愿意出手,季念然相信他多少都能保下来一个孙子留在京城,当然留下的可能性最大的还是秦雪威。但是秦老将军却选择了任由皇上将两个孙子都派了出去……季念然不敢深想下去。
当晚,季念然没有同秦雪歌多说什么,但是第二天早上晨昏定省后,却留在了老夫人的堂屋内。
“怎么?”老夫人见季念然没有离开,不期然怔了一下,又叹了口气,似有几分疲惫和不耐,蹙着眉头问,“你是来问玖郎出征的事……”
“祖母。”季念然忙堆起满脸笑意,凑到老夫人榻边,坐到脚踏上。老夫人见状忙把她拉了起来,让她坐到自己身边,“祖母,孙媳是想问问,玖哥这次出征,咱们女眷要帮着准备什么才好?我年轻,没有经验,就想着让祖母指点一二,也省的到时候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让玖哥孤身在外,公务忙,私务也不能省心……”
老夫人紧皱着的眉头渐渐松开,脸上也带上了一抹笑意,她欣慰地拍了拍季念然的手,“你能这样念着玖郎,祖母也就放心了。不要像……”后面的话老夫人没有说出口,但是季念然却能猜到,祁氏昨日的表现,必然是招致了老夫人的不满。
季念然假装没听到老夫人未说完的那半句话,继续眼含期待地望着老夫人,老夫人轻笑了两声,才道:“士兵也是人,出门在外不过衣食住行几样。住和行咱们女眷管不了,也就只能在吃和穿这两样上下功夫了。”
她换了个姿势,继续态度和蔼地指导季念然,“陆郎和玖郎这次出门,我想也不会太久,不过三、四个月,怕是重阳节后就能回来了。就算不能,咱们也有足够的时间从冬衣过去。若是真的形势危急连冬衣都送不过去,提前预备好了也没什么用——真打起来,谁还顾得上拿行李呢,别看玖郎这次是顶着宣抚副使头衔过去的,其实和普通士兵也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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