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朝前台走去。
从小到大,我最寒的就是“老师”,幼年家长恐吓我时说的都不是“狼来了”而是“老师来了”。
即使到了现在,一说是老师,虽说不像小时候那般胆寒,但我心里还是会自动产生敬畏恐惧。
而这一位严晃,本身就不怒而威,加上“老师”的头衔,再加上我得罪了他,站在他面前,我就仿佛回到了小学时代抖着腿在老师面前受罚的情形。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独自待在角度里,觉得很无助,他是去拿教鞭了么。
不一会儿,他回来了,没有拿教鞭,倒是鼻梁上多了副眼镜。
眼镜是文气书生的必备之物,看着他戴眼镜,我脑海闪过四个字,衣冠qín_shòu。
他慢慢将衬衣的袖口挽到手肘,拿起歌词说,既然你已经五音不准到这个地步,只能这样。我唱一句,你跟着唱一句,你明白么?
我问,这首歌是分角色演唱,那么我只用唱自己的那部分,是不是可以不用练其他人的部分?
他看着我,合唱跟演戏一样的道理,虽然表演的时候你只用唱出自己的那一块儿,但对于整体把握是十分必要的,这样不但要唱好自己的,别人演唱的部分也要熟悉。还有问题么?
我摇头。
他靠在桌沿开始唱,爸爸!
我跟着他,爸爸!
他点点头,继续唱。
唱完第一节,接下去是第二节。
他唱,妈妈!
我心想,嘿~终于来了,刚才我叫了你几声爸爸,这回终于扳回来了。
这样想着,心思一飘,下意识地就欢快地跳到下一句应道,哎!
他顿了一下,透过眼镜片儿看我。
眼镜片折射的光扎得我心慌,我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是——妈妈!
他束起手,你现在把第一节自己唱一遍。
等我唱完,他抬起头看着我说,了不起啊,九句话五句你都不在调上。
我杵在那儿,我有那么厉害么?
他说,再来。
就这样,他教我唱他纠正,他再教我再唱他再纠正,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等到上午终于结束时,我觉得自己已经年华似水历经沧桑了。
他可真是个虐待高手,整个过程根本不发脾气,却仍然折磨得我身心俱疲,完全就是阴柔的暴力。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还戴着耳机听吉祥三宝,田兰说,原来你这么热爱这首歌啊。
是啊是啊,为什么我的眼里长含泪水,因为我对你爱的深沉。
下午,还是那个阴暗的角落。
严晃轻轻将稿纸扔到桌上,摘下眼镜擦了擦,这首歌只是将同一个旋律重复,而这个短短的旋律我教了几十次你居然还能这么跑。
他将眼镜重新戴上,是个人才。那么,从第一节开始重新来吧。
“严老师这样子,是不是有些过了。”
秦科走过来,球球扒在他腿上,他看着严晃,她并不是专业人员,有必要这样苛刻吗?
从魔龙嘴里救下公主,即使是恶魔也是勇士。
对于此时出现的秦科,我产生了类似于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心理。
我在秦科身旁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赞同。
严晃看了我们两人一眼,视线最后停在秦科身上,笑了笑说,我有很苛刻么?作为晚会的音乐指导,要修补演唱环节的漏洞,对演唱人员有所要求是应当的吧。
秦科指了指我说,这个人的演唱素质天生就低,唱得最好时也不过如此。现在对她来说大概已经是最好水平,若是再对她多作要求,就未免强人所难了。严老师大可不必像要求自己专业学生那样要求这位同学。以她现在这个水准,晚会那天已经够了,如果还有不足,我会纠正她的。
严晃又笑了笑,好啊,既然如此,期待那天你们的良好表现。
他向我们微笑点点头,走开了。
我心里刚刚舒了一口气,秦科转过来看着我语气冰冷,你就这点出息?平时对我不是很能的么?怎么对别人就不行了?
说完他拎起脚底下的球球,转身走了。
自从和他分手后,再看到秦科他总是一副笑mī_mī的样子,很久没有见到这个男人的这种表情,我心里有点堵。
只不过,你又有什么立场对我摆脸色呢。
晚会要举行,歌也还是要练的。
再找到秦科时,他又是微笑和蔼的样子,我心里直起疙瘩,真是个变脸王。
到了晚会前两天,开始加入灯光音效彩排。
一遍走下来,本人自我感觉还是不错的。
有个晚会负责人在我们下台后对我们说,光唱没有动作感觉不太好。
于是这个负责人就教了我们几个动作,别的动作像是旋转哪,摇手啊什么的我都还能接受,我无法理解的是歌曲的结束动作。
他说,最后结束时你们单膝要着地,把手放在脸边,做出花的效果。
他以为这是幼儿园么,球球还好说,两个二十多的大人做这种动作,不怕观众看了糁得慌么?
我跟这个负责人提意见,可他态度强硬说,需要这种效果,请你们配合。小孩在中间做完整的花,你和秦科在两旁各做半朵,合成一朵。
他这是什么审美趣味?!
元旦前一天,终于到了收获果实的时刻。
在卫生间换衣服的时候,我却要崩溃了。
我问张灵,不是说有罗琴琴姑妈提供的婚纱穿么?
张灵指指田兰,婚纱是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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