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没来得及说完。
宁长青直起身子,两臂大开,钳子一般把他紧紧锢在了怀中,一张火热滚烫的唇隔着纱布堵住了他的唇瓣。
宁长青狠狠地吻着,那吻狂野孟浪,坚硬洁白的牙齿隔着纱布咬住男子的唇,这几乎已经不算吻了,他咬的力道过重了,以至于有丝丝血液漫开,那血腥味并没有让宁长青的动作和缓下来,反而让他像是嗅到了血味的恶狼,像是恨着什么般把怀中陌生人的唇瓣百般□□。
男子却也奇怪,只在初时微微挣扎了一下便没有再反抗。
他的顺从却更激怒了宁长青。
他抱起男子,冷冷地喝道:“守着院门,谁也不许进来。”
院外的侍卫应了声,都察觉到了自家主子声音里冰冻三尺的寒冷。
宁长青抱着男子,一脚踹开房门,边走边踹着脚边所有的东西,椅子,桌子,梳妆案,卧榻,小几,他进了内室转入屏风,把怀中的人放到榻上,手脚利索地抽出腰带把他仅有的左臂绑在了床柱上,又猛地站起身疾步走到衣柜前狠狠地踢着衣柜。
他像个疯子一般做着这些奇怪的事,像是和眼前所有的东西都不对付般,见到什么砸什么,浑身都打着颤。
床榻上的男子静静躺着,不发一言,被宁长青绑着的手腕白皙干净,线条利落又优美。
宁长青颤抖的身体逐渐平复下来,那些无法压制的愤怒和悲伤在一件件破损的器具上发泄了出来,他回眸看着床榻上的人,眼底一片幽深。他慢慢走过来,跪在床边解开了那人手腕上的腰带,边解边呜咽,最后竟孩子般抱着男子嚎啕大哭。
“对不起。”男子轻轻叹了声,用脱困的左手轻轻抚摸着宁长青的发顶。
这一回,他的声音不再沙哑涩然。
这声音,轻柔低沉,像是远山的一片云般,让人想要扑过去,直愣愣地撞在那团云中。
宁长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手掌颤抖着在男子空荡荡的右臂探寻,始终不敢落下,眼泪完全打s-hi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愤怒过后那些死死压抑的痛楚几乎要搅碎了他的五脏六腑。
“为什么……为什么,对你来说吗,一个素未谋面的儿子便重要到了这般地步?重要到了你可以拿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拿我的命不当回事!”
倘若你出了事,让我如何在这世间独活!
宁长青咬着牙,隔着那层面纱死死盯着那张看不清面容的面庞,一遍遍重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江季麟从宁长青冲过来抱住自己时,便知道他已经认出自己了。
眼前的男人像狂暴的怒兽,眼眸深处发着红,又是愤怒又是痛苦。
“对不起,我只能这样做。我向来右手使剑,自断右臂便相当于废了这身剑术,而我的脸……无论如何都不能和齐玉的儿子相似。”
宁长青浑身一震,抬手便要掀开那面纱。
“别!”江季麟拔高了音量制止,声音间的惊慌失措溢了出来。
他紧紧抓住自己的面纱,撇过头去,颤着声音:“别看。”
宁长青抓住他的手腕,面上的泪痕渐渐干了:“你是不是打算从今往后就这样避着我,是不是打算从今以后不要我了。”
江季麟手腕微颤:“不,只是很丑,很丑。”
“我看看。”宁长青低声说着,他突然变得温柔起来,面上的暴怒渐渐的散去,右手抚在江季麟脸上低声哀求,“我看看,你让我看看。”
江季麟终是停止了抗拒,僵着身子让宁长青掀开了面纱。
宁长青背在身后的左手骤然握起来,手背上青筋直冒。
那原本白皙如玉的面颊上,布着一道道血痂,那一道道剑痕像是正生生划在宁长青的心上,痛的他几乎要猝死。
江季麟从来不在意自己的相貌,尽管知道自己的相貌是家族的佼佼者更是寻常人中的龙凤之姿,可他以前要的东西,没有一样是靠着样貌拿来的。
可当他举起剑毁了自己容貌时,剑刃刺痛面颊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宁长青。
哪一种突然生出来的恐慌,让他无所适从了一瞬间。
宁长青少年时认识了自己,他无比清楚宁长青对自己那一眼的一见倾心,有多少是因为这副容貌。
“季麟哥……”宁长青把头埋在江季麟肩侧,使出了全身气力去止住眼眶的热意。
“你……是不是觉得很难看?”江季麟瞥过眼眸。
“你这样想?所以试图用另一个身份出现在我面前?试图避开我!”宁长青牙关打颤,目光爱恨交织,“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我恨你总站在我前面!恨你每件事都要替我安排!我算是你什么?你怀里抱着的护着的宠物?!不该是!不该是这样!该是我护着你!”
他一拳砸在床侧,震的床板巨响。
“我不该听你的,不该让你独自去!不该!”他突然无力地垂下头,像是失了斗志的野兽,“……是我无能。”
“这毫不怪你,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远远地看了他一眼,他对着齐清行礼,面上一派童真,那么肆意地笑着闹着,发自内心地敬重着齐清……我没法做到,亲手打破这一切。”江季麟闭上眼,“他若是知道,齐玉不是自己的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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