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收到圣旨的时候,太师府里的老祖宗,也同样接到了圣谕。
老祖宗不如皇太后德高望重,但在这太师府里那也是个人人敬仰的大人物。让她这一老婆子在全长安黎民百姓的面前,跟四房那庶出丫头赔罪。这完完全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天夜里,苏太师在正在书斋处理戎州匪乱一事的后续,门房的人前来通报,道是老祖宗这会儿兀自一人趴在书斋门口,竟是就这么哭起来了。
苏太师听了这个,当即皱起了眉头。
因不确定老祖宗的来意为何,只得沉声吩咐:“夜间风凉,请老太太进来说话。”
于是门房就出去传话了。
老祖宗刚一进屋,就扑过去对着苏太师哭诉道:“我的儿啊!皇帝竟下旨叫我这个老祖宗跟四房丫头赔罪,还是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儿。我若是真去了,往后我这老脸该往哪儿搁啊,儿啊,你一定要为老婆子我做主啊……”
苏太师这会儿端坐在书案背后。他是当朝一品大员,宫里宫外发生的一场闹剧,自然早有人禀报给了他。
一边是受委屈的女儿,一边是年迈的母亲。苏太师处在这样一个位置上,也很难做。
因了这个,苏太师近几日其实不是很想见这老祖宗。眼下大半夜的,一个老人在外面哭哭啼啼,他以为有什么大事,孰料老祖宗念叨的却是这么一件。
苏太师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
“此事,原本就是老祖宗您与皇太后无理在先,儿子以为,晋元帝的这道旨意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老祖宗听了这个,也是愣了。又想到自己这个长子,素来就有些偏袒四房的小贱人的。于是便愈发痛哭流涕着道:
“我不也是出于好意吗?你说这四房,好端端的,一夕之间就性情大变。不是被脏东西附体了是什么?就算老婆子我弄错了,我都这一大把年纪了,丢不起这个人啊——”
“您丢不起这个人,难道婉婉就丢的起了吗?”
苏太师扬声一喝,蓦地打断了老祖宗的哭诉。
“婉婉是什么样的姑娘,老祖宗您是从小看到大的,儿子从没觉得她有任何性情大变的地方。什么脏东西附体!这等荒谬之言,您不但信了,还大肆传播。您传播谣言的时候,可有考虑过婉婉的感受?有考虑过婉婉的颜面应当往哪里安放吗?”
老祖宗被苏太师喝得有些发懵。见昔日的孝子,如今横眉冷目,面色也是严厉肃然。说出来的言语,全是向着四房的那个庶出丫头,没有半句话是帮着她老祖宗的。
一时间,老祖宗心里也感到极为委屈不甘,脸上是一阵白一阵红的不停转换。
缓了好些时候,这才抹着眼泪,哽咽着说道:
“好啊,好啊,儿大了,出息了。眼下外头的人欺负你老母亲,你也不管不顾的了。可怜我这老太婆,当初一把屎一把尿地将你拉扯大,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竟让我落得如此下场……”
谁曾想,老祖宗哭哭啼啼地落下这一段话以后,苏太师的面色非但没有缓和,反倒是愈发难看了起来。
“啪”的一声,手握的狼毫笔被他狠狠扔去了桌案。
一袭靛蓝色长袍的苏太师,这会儿猛地从扶椅上站了起来。他走去老祖宗近前,黑着一张脸,一字一句开口说道:
“老祖宗,儿子敬您是母亲,是长辈,往后自然会孝养您一辈子。可是婉婉她不是外人,她也是儿子的亲闺女,是儿子心头上掉下来的肉!您今日欺辱的不仅是儿子的女儿,更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儿子孝顺您,尊敬您,却也还分的清楚孰对孰错。
这次是您错了,您原本就应当赔罪。更何况旨意是皇帝下的,皇命难违,即使是儿子,也无法规劝皇帝收回圣旨……如果您现如今了,仍执意不愿去城门认错,那么您就请自便吧,左右儿子绝不会插手此事!”
落下这句,苏太师甩袖,竟是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了。
留下老祖宗一人在那里,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似的,混浊的老眸迷茫而呆滞地看着这一切。
须臾,眼睁睁看着苏太师的背影越走越远,大步迈出了书斋,像是急着要摆脱她这个老婆子似的。
“砰”的一声巨响,书斋的门被门房重重地合上。
动静很大,老祖宗一下子回过神来。再看着这空荡荡的书斋,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似的,失魂落魄地就直接跌坐去了地上,
皇太后受了刺激,晕倒了。
可是晕倒了也没用。毕竟是当今圣上亲自下的旨意,就算是晕死过去,次日一早,抬也要把人给抬到城门顶上。
于是这一天,风和日丽。大清早的,长安城城楼下就热闹了起来。
就见两个衣着光鲜,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富贵老太,由一群带刀侍卫,半拖半扯地压上了城楼。那一张二张的老脸,耷拉着的,如同霜打过的茄子似的,蔫巴在那里。
老百姓都爱凑热闹,一瞧见这动静,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儿。相互攒动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纷纷围在了城门底下。
其实离得这么远,人有多。周遭喧喧嚷嚷的,两个老太太站在城楼上,支支吾吾说的话,下面的人根本就听不见的。
于是人群中便有些好事的,扯着嗓子哈哈笑了一句:“上面的两个老太婆子!在说些什么呢?跟耗子叫似的,咱们底下的人都听不清啊!”
此番话音落下,周围起哄的,大笑的,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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