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条,每条路上都有好几条新鲜的辙痕,根本分不清楚那一条是谢长歌所在的马车留下的。
安重元心急如焚,有些头疼地按眉角,眼风扫过道路,突然发现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安重元下马,走到左侧的岔路,捡起那个闪光的东西。
是一颗金豆子。
脑海中回放到看戏那次,谢长歌摘下腰间荷包,取出金豆子的场景。安重元不由得精神一振:“左边!”
……
谢长歌把荷包翻了个个。
金豆子已经全部丢出去了。
她眉头紧锁,马车还在行驶,再这样下去,没了线索,阿元能找到她的几率就越来越小,毕竟沿途她看见了好几条岔路……
谢长歌掀开窗帘,探出头,两旁的风景往后退去,而路那边,并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谢长歌的心沉了沉。
她担心泠风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时间流逝,谢长歌的心提得越来越紧。
不,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谢长歌对驾车那男子说道:“这位大哥,你是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同伴还没有回来,生死未卜,男子心里也不由得担心起来,听见谢长歌问他话,流露出凶狠的、不耐烦的目光:“闭嘴!再敢说一句老子割了你的舌头!”
谢长歌咬唇,不敢说话,她怕这男子一时起了歹念真把她舌头给割了。
看见眼前少女委屈又愤怒的神色,男子心神一荡,他随他家主子,贪恋女色,眼前这少女容貌真是极品,京城里青楼他逛的多,没有能比她好看、气质更好的。大家闺秀就是不一样,那些风尘女子没得比。
想起主子的吩咐——把她带到野外吓唬吓唬她就成了,别弄伤了。男子心道,主子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的,毕竟如果真把这女子办了,肯定就是不死不休了。不过虽说不能成事,一些小便宜还是能占的吧?
被占便宜和失贞不同,大多数贵女们被占便宜后,都是选择息事宁人,这种事,他见多了。
男子伸出手,在谢长歌脸上抚摸了一把,柔滑细腻的触感简直要让他飘飘欲仙了。他把谢长歌逼到马车一角,抓起谢长歌的头发,放鼻尖深嗅。
“你乖乖的,伺候好本大爷,本大爷就饶你小命。”男子眼中闪着淫邪的光。
男子出去,继续赶路,谢长歌抬起头,眼中翻腾着黑色的暗潮。
那是杀意。
她使劲、缓慢地搓了搓脸上刚才被碰过的部分,然后放下手,探出头看看前路。
前方,很快就是一处陡坡,坡往下延长,似乎看不见底。
很危险!
然而谢长歌也顾不得,想不到了——
这几日的不安、焦躁、委屈迷茫,再加上今日的无助、害怕、屈辱、恨愤,种种负面情绪在这一刻突然爆发!
在马车走上陡坡的时候,谢长歌一边瑟瑟发抖地说:“这位大哥,我好害怕!”一边向他走去。
男子没有警惕,甚至有几分得意:他就说这些贵女们是菟丝子花,见不得一点风吹雨打。他开口安慰:“小美人不要怕,来哥哥怀里,哥哥疼……”
“你”字还没出口,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惊天痛叫——
“啊!!!”
谢长歌趁他说话的时候,扑到他背上,然后,狠狠地、毫不犹豫地张嘴,咬上他脖子暴露出来的皮肤!
然后,不过短短的一瞬间后,谢长歌狠狠往下跳,顺着陡坡就滚了下去!
她跳下的同时,嘴上力道未松,甚至还咬紧了牙关,于是,男子脖颈上那一块血肉被她生生地咬下来!
男子捂住脖子,指间血流如注,他看不见,也知道后背肯定红了一大片,他“咝咝”地倒吸了好几口气,真疼!
往下一瞥,已经看不见谢长歌的身影了,他也放弃了去寻谢长歌的想法。
不管如何,主子交代的任务——把谢长歌带到郊外丢下,吓唬她——他也算完成了,谢长歌滚下陡坡,死不死他也不想再关注了。就算真的死了,主子问起来,谁知道是与他有关?万一是还有其他歹人呢?
最好是死了!男子恶狠狠地咒骂一声。
……
不知过了多久,谢长歌下滑的身体终于停下了,她已经一路滚到底了。
浑身都疼,疼得要命,滑下来的时候不停地和地面凸起的石头相撞,骨头都快散架了,肌肤上肯定有大片大片的淤青,好几条条血痕浮现在雪白的手腕上,触目惊心。
谢长歌艰难地撑起身子,一张嘴,吐了出来。
血腥味,尘土味,交织出一股无法形容的味道,让人作呕。
直到谢长歌什么也吐不出来,她直接往地上一趟,放松自己的身体,眼泪簌簌地流下来。
半晌,她擦干眼泪,站了起来。
谢长歌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虽然很疼,虽然很怕,但是她知道,阿元就在前方。
……
夕阳西下的时候,安重元终于找到谢长歌了。
她的样子,实在让人难以联想到谢府嫡女身上:束发的簪子遗失了,头发乱蓬蓬披在脑后,灰头土脸,全身衣裙皱巴巴的,布满灰尘,还破了几条长长的口子,走起路来跌跌撞撞。
安重元的心像是被谁捏住了,钝钝地痛。
他在来的路上捉住另一个歹徒,那个歹徒在战败的瞬间咬破毒囊,立刻七窍流血而死,他检查尸体的时候,看见了他颈上的伤口。
他的玉娘一向温柔和善,像只小兔子般;可是兔子急了还咬人,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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