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湖的水只倾泻了一天便到位了,水位没有再下降,四周汇聚而来的涓涓细流与缺口的流出保持了输入、输出平衡。
三天,只熬了三天,困在角湖中的人马便吃不消了。
百万人马,喝的水倒是不缺,备着的粮食倒也够吃,但不方便吃熟食。
嚼着生米,喝着湖水,没地方活动,人挤在木排上风吹日晒的休息不好,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实在是不堪入目,不少军士的身体渐渐出现了问题。
岸上的赵国人马要么重兵围困下投降,要么被剿灭,整个角湖被联军给全面控制。
木排上,看看人挤人、歪东倒西乱靠在一起的人马,赵国三大派知道完了,士气全没了,就算把人弄上了岸也没办法再打了,敌军一吓唬估计就得投降一片。
再看看前方空中飞来飞去为燕军负责不间断侦查的飞行坐骑,敌军根本不会给这边突围的机会。
赵国原本听命于三大派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修行门派跑了,几乎全都跑了。
大势已去,各大门派知道跟着他们没有出路,不可能陪着他们去送死,或跑,或投降了。
如今基本只剩下个三大派不肯轻易放弃三派多年的心血,在这里苦苦硬撑着整个局面。
京城皇宫被突袭的消息传来后,三大派掌门吃惊之余做出了艰难的决定,终于决定放弃,也实在是看不到了希望!
“大都督,跟我们一起去京城吧。”商议后,三位掌门找到了庞腾。
庞腾嘴唇上布满了裂口,尽管湖水管饱解渴,可他嘴上还是干出了一道道的口子,还有那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向士气涣散的大军时不经意间会流露出绝望。
遥想大军集结出发东征时,气势磅礴,是何等的威武雄壮,如今却成了这样。
才短短几天的工夫,他整个人形销骨立,憔悴到不行。
听到这话,庞腾知道了三大派的意思,焦虑道:“我走了,这里的将士们怎么办?”
一听这话,蒋万楼就火大,怒道:“你是统军的大都督,你问我们怎么办?这结果是谁造成的?为了打开登陆的口子,我们三大派死了多少人?损失惨重!”
庞腾手抓胸口,悲恸摇头道:“庞腾罪该万死!”
左乘风:“大都督,我们能把你带出去就不错了,没办法把这些人都带出去。是不是罪该万死,等你回京后见了皇帝再说吧。”
庞腾以拳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悲痛万分道:“庞某乃一军统帅,岂能扔下百万将士独自逃生?”
蒋万楼沉声道:“这可是你自己不想走,可不是我们不带你走,你自己可要考虑清楚了。”
庞腾无话可说,摇头,表示自己不走,与大军共存亡。
“误国蠢货,无能之辈,累死三军,我们等已算是仁至义尽,要死、要降由他去吧!”蒋万楼不屑甩袖。
最终,三大派高层陆续乘大型飞禽脱离了战场,脱离时遭到联军截杀。
燕军这边无所谓,赵国三大派能放弃、能避免战事持续下去是好事。
可晓月阁另有打算,不希望为后续在赵国地面的立足留下更多后患,不趁对方人手此时集中的时候下手,难道还要等到敌方四散潜伏以后再下手不成?晓月阁早已调集了相当的力量做准备,想尽量消灭赵国三大派的力量,为此不惜动用了昂贵的天机破罡箭,在空中全力拦截狙杀三大派的高层。
得亏三派宿老拼命冲杀,才帮三大派掌门杀出一条生路来。
至于三大派的大型飞禽坐骑则无一生还,全部被天机破罡箭毙命。
针对地面突围的三大派修士,晓月阁亦是协同大军全力绞杀,更是以此来做投名状,逼那些投靠过来的赵国门派在此时表忠心,以证明是真的和赵国三大派断绝了关系。
之前为了给大军争取突围机会,三大派就已经死伤不小。
此时岸上赵军人马没了,没了大军的配合,也没了其他门派大量修士的帮衬,只剩自己本派修士在大军中突围,还要面临原本赵国各门各派的修士全力阻击拦截,一趟突围虽然成功,但损失惨重。
大势逆转之后的现实很残酷,以前在赵国地面上是人人怕三大派,如今三大派成了丧家犬,成了人人痛打的落水狗。
突围成功后,晓月阁却不想轻易放过他们,发挥了杀手组织的特长,派出专人,依然是一路追杀不止。
大型飞行坐骑没了,驿站马匹不管还能不能用,也不敢轻易再用了,一路靠两脚躲躲藏藏奔波。
途中山林中休息时,看看尚聚集在身边的垂头丧气的弟子,堂堂赵国三大派转眼落到了这般凄惨模样,三派高层内心亦是一片凄凉,知道赵国三大派的辉煌落幕了,也不知今后还有没有崛起的机会。
而就在三大派离去后,困在角湖水面上的将士们发现自己身边几乎没有了修士,这仗还怎么打下去?
军心士气彻底崩溃,开始有将士尝试着劝庞腾投降。
庞腾一怒之下杀一将,暂时恐吓住了乱象!
然大势已去就是大势已去,次日一群将士联袂逼宫,求庞腾给他们一条活路!
若不给他们活路,他们就要绑庞腾去降。
百万大军转眼失去了控制,人心彻底背离,只靠身边少量亲信根本没任何作用。
目睹虎视眈眈反过来视他这个统帅为仇敌将他给围了个水泄不通的赵国将士们,“哈哈……”庞腾突然仰天大笑,笑的凄凉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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