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非常大,她就看着里面的自己,沉默不语。
我已经完全记不得她是怎么睡着了,又是做了怎样一个空白的梦。先是发觉一阵冰冷,来自她的右侧脸,冰凉且有点疼。然后是全身。她奋力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水泥地板上。远离刚刚坐着的凳子三步之遥。
她无法知道自己趴在地板上多长时间,也无法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凳子和椅子的。对着镜子,发觉脸上浅浅的划痕,似乎被谁在粗糙的水泥地板上拖着走了几步。她非常惊恐,爬起来大哭着去找妈妈。
妈妈站在四合院的大门口张望,回身抱住了跑上来的她,继续往外张望。
乔曦哭哭啼啼,外面也哭哭啼啼,一队人匆忙的走过去。
妈妈擦干她脸上的泪,“小红帽,海门死了,他去水库边洗澡,掉进里面淹死了。”
醒过来。在打点滴。熟悉的场景。这个梦已经断断续续的反复出现过几次了,在反复梦见学前班喜欢的那个小男孩之后。
只是这一次我的脑海里冒出海门这个陌生的名字。
偶尔会梦到自己在做梦,梦中梦。后来看《盗梦空间》看得感同身受,如果电影真的源自生活,那么大多数人都会有梦中梦。我不可能唯一特别。
梦中梦的内容有时像不知名的电影,有时像谁旧时的回忆。这些回忆有时不像我的。我所有认识的人中没有叫海门的,也不记得自己曾经那样晕倒过。那么久远的事,在梦中却那么清晰,仿佛真的发生过,并且在当时拍了底片,重新翻出来,情节依旧。
我的童年很幸福,家底败落时我已十几岁,早已通晓道理,心智成熟更早于同龄人,不至于有童年阴影这种东西困扰我。
我曾经读过整本的《弗洛伊德》,以及他的疯狂推崇者各种版本的注解和延伸,我研究他的理论他的实验,一度曾经沉迷。
他说梦是愿望的实现。某一个愿望现实里无法实现或是你自己根本没有意识捕捉到它,但它一直潜在,令身体各种激素、神经冲动相互撞击,折磨身心,你却毫无所知。但愿望一直趋向于实现,在神经中枢最放松的时候渴望解脱,于是在你最深沉的睡梦中它实现了,身心潜藏的巨大压力在你一无所知时短暂释放,令你明晨起时,可以暂时轻松面对世界。
我有时候想知道,想从自己的梦里知道,乔曦真实的愿望。如果我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或是知晓那个潜藏的心愿,也许我不会再活得这么随意盲目。
得知真正的心愿并不容易。在三种情况下,人的神经系统会自发守护住真实的愿望,层层掩盖让当事人自己毫无察觉。这是人类自我保护的本能。第一,它太美好以至于难以实现,你知晓了却无从追求,也许会失落沮丧,也许会痛苦绝望。第二,它邪恶诅咒,你知晓了会恐怖恐慌,也许愤起作恶,也许崩溃发狂。这两种情况都是不知为好,不知道反而活得更好,所以不自知反而是自我保护。
这两种梦通常都会比较激烈,但是你醒来后常常不会记得,完全忘记或是模糊记得,刷过牙你甚至也许会忘记你昨夜有梦。如果有一天你反复梦见并且清晰无比无法忘记,那么你的身体已经被折磨出问题,需要就医。
第三种情况比较单纯,愿望美好且具有可实现性,当事人属于神经不敏感型,需花点力气才会察觉心中所愿。
很多人不知道自己真实的愿望,盲目追求或是毫无所求。这种状态值得反思。然而反思也可能导致危险。那个让你的神经系统层层掩护欺瞒中枢的愿望,其实也许会摧毁你。
譬如我,一直知道乔曦是个非常敏感而擅长自省的人,虽然有时候她会假装。因此她轻易就排除了第三项。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依然没有忘记海门这个名字。我迅速取过手机在草稿箱里输入这两个字。但是我知道自我保护的神经系统已经打开,梦完全模糊了,刚睁眼时的恐惧已经完全消失,我仅仅感叹自己做了一个没有看清的噩梦。
就在旁边,看我睁开眼就凑上来,“丫你都睡一天了,发烧了都,三十九度八。说,你是不是进警局吓的。”
我点点头,“是。”
就笑,顿了顿,“我也挺怕的。”放低声音,“说实话啊,那谭老头是个大坏人,可是现在死无全尸也怪倒霉的。他要是xìng_sāo_rǎo你就死有余辜。”
我看着她,只好沉默。
“刚刚看你闭着眼睛眼珠子还乱转,吓死我了。赶紧叫护士进来,护士说你在做梦呢。你梦见什么了?”
我诚实的回答她,“梦里好像挺可怕的,但醒过来就忘了。”
“我也经常这样呢。哎,是杨警官背你来的,人还在外面呢,要不让他进来?”
我看着她,诧异。
略略羞涩的笑笑,“说晚上请我们吃饭呢,压压惊。”
我只好也跟着笑了,“你可真行,魅力无边。那会还以为你们要打起来呢,一会儿工夫就把他收服了。”
“不打不相识。”
我们两个笑做一团。
穿淡粉制服的护士走进来,看看我的脸又调调我的点滴,“没什么大事,挂完盐水就能回家了,好好休息,这么大了还发这么高的烧。”
“哦,谢谢。”气的。
护士走了,我对她说,“我晕了没吓到你吧?”
“怎么不吓,老子差点就哭了。”
“那你哭了没啊?”
“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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