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
“醒了,醒了!”
“还真救活了。”
“不愧是解放军耶!”
“人没事,真是太好了。”
耳边传来议论纷纷地声音,一股脑的钻进了华珺瑶的耳朵里,让虚弱的华珺瑶双手撑着地靠着墙坐了起来,想要看清楚现状。
庄成刚看见人醒了,麻溜地拉着萧楚北闪避到人群中。
华珺瑶眼眸微微一闪,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下周围,头有些懵,脑子有些乱。
这是……她明明旧伤复,死于纽约家中,怎么一睁眼,还来不及细细思索。
忽然一阵脚步声急促而来,嘴里不停滴喊着,“瑶瑶!”
那熟悉的令人心悸的声音只有在梦里再听见过,娘的声音,只是这怎么可能?
旁边围着的人闻言,连忙往两边散开,露出坐在地上的华珺瑶。
年菊瑛听闻消息,扔下手中的针线笸箩,趿拉着草窝子就朝村口跑来。途中由于脚底打滑,一只草窝子掉了,来不及捡,就这么赤着脚,跑到了过街楼下。
此时因奔跑脸红红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双眸中布满了水汽,四边齐的头,被风吹的七零八落的。
扑通一下跪坐在了华珺瑶的身旁,一双愤怒地双眸瞪着她。
看着熟悉的脸,华珺瑶声音嘶哑困难地叫道,“娘!”
只听的啪的一声……出离愤怒地年菊瑛抬手甩了华珺瑶一个大耳刮子。
华珺瑶下意思地抚着自己的脸颊,清晰地疼痛传来,眼前一黑一黑的,嘴里传来了铁锈的味道。
虽然疼,却让她知道这不是梦,是真实的感受。
接着年菊瑛将华珺瑶拥进怀里,嚎啕大哭,一双粗糙地双手锤着她的后背大骂道,“你个杀千刀的不孝女,死丫头,你死了我和你爹怎么办?早跟你说过,那知青跟咱不是一路人……”
“老实媳妇儿,孩子没事,回去再说,这大冷天的,别在冻坏了孩子。”
华珺瑶浑身无力的靠在她的身上,只能任由她捶打着自己后背,这样真实的感受,心底闪过一丝欣喜,活着真好!
农村妇女常年劳作,这手劲儿不是一般的大,华珺瑶又是上吊,又是躺在冰冷的青石路上,过街楼这穿堂风吹过,刺骨的冷风穿透灰扑扑的棉袄,眼前一黑,人一下子晕倒在了年菊瑛的身上。
耳边传来她娘年菊瑛凄厉地喊声,“瑶瑶……”
年菊瑛抱着华珺瑶拜求乡亲们别传扬这件事,“求求大家了。”
虽然知道这事瞒不住,但还是希望能缓一时是一时。
这副场面看着人心酸,都是一个村的,纷纷应下了。
乡亲们找来平板车,将华珺瑶抬上去,推回了家。
第2章往事
当华珺瑶再醒来时,睁开眼不禁愣了愣,引入眼帘的是老式的占据快半面墙的大格子窗,下面是玻璃,上面一大半都是厚厚的报纸糊着,那种极老式却又一点也不精致报纸糊的窗子,清晰地听见从窗户外呼呼刮着报纸出的呼啦啦的声音,仿佛随时被风吹走似的。
喉咙处传来的那灼热的痛,困难的咽了下口水,华珺瑶抬起手轻轻触碰脖子,一阵阵的刺痛,一切是那么的真实。
窗外呼啸的风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太冷,身子底下热乎乎的,费力翻了个身,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是她睡得十多年的房间。
宽大土炕,炕头是一溜挨着墙儿半旧不新磨的蹭亮炕柜,顺着炕一头,摆着一张灰扑扑桌子,墙上挂着劳动人民的宣传画,往上看,是芦苇席子的吊顶,是她熟悉的房间散着一种老旧贫困乡土气,确实那么的令她怀念。
房间一角堆放上结婚用品,上面还披着囍字,刺痛了她的双眼。
平复了下激动地情绪,华珺瑶躺在炕上,裹了裹身上的棉被,脑子彻底清醒的她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思绪。
华珺瑶是幸运的出生在新中国成立的第二年年底,不用经受战乱,颠沛流离之苦,真正的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
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又是女孩子可以说是被捧在手心儿里长大的。
爹华老实在战乱年代被鬼子抓壮丁,抓到了煤矿,强迫他挖煤。那是九死一生,后来被八路军救出来后,那就成了铁杆的拥护者,为此拿起了枪投入了轰轰烈烈的抗战中。
解放后因功负伤复员回家务农,每个月有抚恤金拿。
娘年菊瑛不是梨树沟本地人,家在江浙一带,当年常常利用年龄小不大受人注意的优势,与哥哥一起负责为红军站岗、放哨、传递消息。数年下来,那一带一提起他们家,远远近近的人对他们支持红军的事情几乎无人不晓。
给红军洗衣、做饭、打草鞋,做军鞋、做军衣、交公粮、照料伤病员,年菊瑛把这些事看得比自己家里的事更重要。
就是人人都知晓,后来家被国民党给烧了,哥哥被抓了壮丁,从此失去消息。什么都没了,她把心一横,孤身一人的她则北上辗转找到了组织,后来则嫁给了加入八路军的爹。
在梨树沟安家落户,成为村妇救会的主任,负责组织村民开展支前活动。送给养、纳鞋底、钉扣子、埋地雷……多次被评为支前模范。
解放后,爹担任大队会计,娘是清河镇现在应该叫向阳公社的妇联委员,梨树沟的妇女主任,有工资拿的,虽然不多,但却有福利。
在梨树沟华老实家那是根正苗红的红色家庭,响当当的人物,没人敢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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