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
没人回答她。孟寂了居然还能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本笔记,递给七糖,“还给你。”
“好。”他顺手接下,说一句,“我们先走了,你们慢聊。”左手拿着冰咖,右手牵过桃九,强行把人带出了咖啡厅。
出了门她别扭地更加厉害,“你为什么认识她?她为什么叫你七糖?还有,她给你的是什么?唐七糖,你说话呀!”
连珠炮似的逼问一连串,七糖蹙着眉头看她,“你可不可以在外面不要闹?”刚刚那样的场景,再说两句,几个人都要跳起来打她了。桃九咬着下唇盯着他,一脸委屈,他忽然脑子里蹦出一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我们只是同学。”他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就是她心虚,连她一个女生都觉得孟寂了美艳不可方物,有危机感是自然的。跟着走路,哼哼唧唧,“你不可以喜欢她。”
七糖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
“她有未婚夫。”桃九伸出手指,强调再强调,“两个!”
没错,是两个未婚夫,孟寂了先前从未得知,结果一出现还是两个一起。哀叹一句红颜薄命。
桃九的打断并没有让气氛有半点缓和,相反,弗溪的脸色几欲滴墨。他原本也觉得姚清朗的话水分十足,结果平空出现的陌生人侧面证明了一番说辞。再联想孟寂了之前所说,沉沉发问,“他就是你那个很恩爱、要结婚的男朋友?”
什么和什么,她绝对的作茧自缚。尤其是姚清朗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那个戏谑的眼神一点都不愿意再看,无奈地抬手扶额。
这样的动作,看在弗溪眼里又是一种娇羞。默默摘下眼镜,按一按鼻梁,状似不经意道,“可是我们有婚约,白纸黑字。”
还有这种东西呢,她刚想说“你拿出来我看看”,就被姚清朗截过话头,“你那个三千多年前的婚约,只能是放在博物馆里作展品。现在讲究自由恋爱,合法注册。”
孟寂了心头暗自腹诽,我和你什么时候自由恋爱过了……但是对方在为自己解围,她也不好反驳。不过有件事情还是要问一问,“你的婚约——”
弗溪打断,“是我们的婚约。”
“好吧,随便你。”反正她也不承认,“那是什么时候订立的?”
“三千三百年前。”
还是这个美妙的时间点。喝口柠檬茶压压惊,她疑惑道,“那是我们的祖先定下的了?”她已经想好了脱身法则,关键时刻列位先祖就别怪寂了有违祖训了。
他却摇头,“不,是你和我。”
这样的矛盾有点大,她抿抿唇,“有些误会……我哪怕过完今年的生日,也才满二十一岁。这个三千多年前,我可能是没有办法和你相见的。”
孟寂了是渡宅仙,见惯各路孤魂野鬼,也知晓人世三六九等。从他开口的瞬间,就明白此人并非凡人,表面维持镇静,心头还是惶惑不安。好在左手中指戴着翠绿阴戒,拇指按住隔空传声叫来救兵姚清朗。虽然现在看来,这个援军并不是非常靠谱。
她拒绝地彻底,但是弗溪不为所动。“寂了,是你,我不会弄错。自始至终只有你。”情谊恳切,让她脸热,他却继续说,“即便你已经忘记前世,但是我也一定会找到你。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妻子,我找寻千年,只为和你成婚。”
“……”
忽如其来的千年情缘,还包含着前世今生,她愣住了,不知如何应答。万分沉重的爱恋,嘴唇微动,拒绝的话还是咽了下去。慢慢听到耳边一阵长长的舒气声,良久不言语的姚清朗,神色疏淡,“她已经不记得了,你怎么还在强求。”
“你不也是。”弗溪对他已经明显有了敌意,“判官,这是我海族之事,你不该插手。”
姚清朗无甚表情,孟寂了抓住了关键词,“他叫你什么?”
他只是对她浅浅一笑,冷目直视弗溪,“龙太子,可是这不是你们海域,她也不是你海族的人。”
她再是一惊,“你叫他什么?”
“弗漪,此人居心叵测。”
孟寂了已经被这些称呼给混乱了,迷茫地意识到那一声“弗漪”是在叫自己。她指指自己,“我吗?”
“不是。”姚清朗打断她,却一直在对弗溪讲话,“龙太子,你的弗漪早就死在了一千年前。现在的她,只是孟寂了,一个渡宅仙,与你海族再无任何关系。”
“判官,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你仍旧是要与我为敌。弗漪也好,寂了也罢,她是龙女,轮回百世也是我海族的人。”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身为当事人的孟寂了,自始至终处在云里雾里。
“我要娶你。”弗溪淡淡地看向她。
姚清朗冷冷地道明,“你娶不了她。”
硝烟弥漫,无需再点。孟寂了抬手,悲痛地按了按眉心,却被姚清朗拉下,十指紧握,他看着龙太子温和地笑,“据我所知,龙族不会接受不洁之女。”弗溪面色骤变,他轻轻缓缓,“况且,婚后若是变成不贞之妇,颜面尽失的还是你们海族。”
弗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交握的双手,白了面色,满目沉痛,“弗漪、弗漪……”叫了两声名字,额间胀痛,终究是开不了口。
后知后觉,孟寂了明白了话里的意思。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姚清朗带着她起身,“龙太子,我们先告辞。”握紧她右手的阴戒,推开咖啡厅的门,再出来时,面对的已经是古宅博物馆的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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