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谁捧她呢。”
“还有呢还有呢。”楚明玉喝高兴了,嘴巴停不下来,“那个唱青衣的,荣哥儿。那脸皮比女人还漂亮呢。”
林榆雁“嗨”了一声:“论漂亮谁比得过我们秦三爷,荣哥儿跟他比那叫一个糙老爷们。”
房间里诡异得安静下来。秦墨这张脸放到哪儿都是一顶一的美貌,传闻小时候逛梨园还被不长眼的人调戏过,当然,那人下场极其悲惨。从此秦墨就特别讨厌别人说他长相。刘向善心想,林六和秦三关系这么熟,没道理不知道啊,话里话外还拿秦三跟戏子比,这他看不懂,也不敢接话。
楚明玉喝了口酒,笑嘻嘻说:“秦三爷一把枪撂得倒一个排的兵。你呢?”他抬手拍林榆雁的后脑勺,“你拿过枪么?”
这时老鸨招了一群花花绿绿的姑娘进来,殷切地问:“三爷喜欢哪个,随便挑,不满意后面还有呢。”
秦墨有些头疼,他目光一扫,见一个女孩儿缩在后面,眉眼温婉,有些紧张,那样子有点像曾经的某个人。他心里一动,指着她说:“就她吧。”
老鸨推了她一把:“柳眉,你的福气到了,还不快过去。”
柳眉怯怯地走过来,福了一福:“秦三爷好。”她看了看桌边的众人,不知道怎么样是好。众人都笑,林榆雁道:“还不去三爷腿上坐着。”
老鸨说笑两句,出去关上门。楚明玉喝着姑娘斟的酒:“这派头,像是良家出来的闺女呢,很知道礼仪。”
刘向善笑道:“可不是嘛这年头,老百姓都苦啊。我老家那,有对老夫妻在水里捡了个姑娘,捡到时只剩一口气了,好不容易救活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留下来做个女儿,以后也有人养老送终……”
他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怎么回事?他不就想讲个话题热热场子,怎么冷成这样了?哦是了是了,这片地区是华东军管的,哪能说人家地界里的百姓苦呢!刘向善恨不得自打嘴巴。他赶紧加了一句:“我老家不在这,是上海那边的。”
楚明玉愣愣问:“你说的水是……”
“黄浦江啊,咱们那岸浅,总是小鱼小虾搁浅的,没想到那次搁个人来。”刘向善呵呵干笑。
半晌不吭声的秦墨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带着细微的颤抖:“什么时候的事?”
“一两年了。”
秦墨的手开始发抖,手腕上的银色十字架微微晃动。他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突然支着额头笑起来,越笑越狂,笑着笑着突然落下泪来。
刘向善和一众姑娘都看呆了。楚明玉笑着说:“老刘,你的好日子到了。”这两年他一直让地方领事注意漂上岸的尸体,却没想过阿真可能真的还活着。
秦墨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钞票给柳眉:“结账,剩下的你自己留着。”
刘向善目瞪口呆:“三爷果然大方。”
楚明玉和林榆雁也站起来。楚明玉拍了拍他的肩:“走吧,以后给你的是这个的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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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刘向善老家在上海边上的小渔村里,紧挨靠着黄浦江,雨水多了,就闹洪灾,雨水少了,河水就枯竭。这一片全是沼泽,房屋破败,百姓穷苦。上头当官的也不愿来管。
这天阳光正好,院子里晒着豆子和蕻菜。院里摆了张小桌子,旁边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老妇人,脸上的皱纹镌刻风霜,眼睛浑浊。另一个是位年轻姑娘,白净脸,柳眉杏眼。她的头发很长,松松编了个麻花辫垂在胸口,看上去清秀温婉。
“二丫,有人找你呢。”姑娘回头,看到干爹领着几个陌生人过来。最前面的是个中年人,穿着大褂,脸上挂着奉承殷切的笑容。后面是三个青年,她还没来得及看,其中一个跑到她面前:“阿真!阿真!”青年的头发理得很短,穿着皮衣和靴子,兴高采烈打量她:“老天保佑,你没事,真好。”
她皱起眉头,脑中隐隐闪过什么,但是抓不住,只是觉得这青年很熟悉。刘向善和她干爹从屋里拿出几个凳子,在旁说:“几位大人坐,姑娘救起来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两年老头的腿脚是越来越不好,全靠姑娘给人写书信维持生计。”
那青年在她身边坐下,笑道:“阿真,我林榆雁啊。你记得起来不?”
阿真柔柔一笑,抱歉地摇头。另外两人也坐下,一人穿着西装,另一人穿着风衣。穿着风衣的人也看过来,他的五官精致柔和,但眉眼冷峻英气,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和肃杀。她一抖,心中突然掠过一丝冰凉的恐惧,连忙低下头。
楚明玉从怀里摸出一叠钞票:“真真多谢二老把阿真救起来。回去之后,我们会请全国最好的大夫给她看病。”
老汉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他象征性地推了两下,颤抖着手把钱收下。秦墨站起来,走到阿真面前,想去牵她的手。阿真看着他,不知怎么的,心里越来越慌。她站起来后退两步,攥住老妇人的手,颤着声音说:“娘……”
老头急忙过去说:“姑娘,这是你家里人,来接你回家的。”
阿真摇着头后退,她一看到眼前的风衣人就很害怕,这种害怕是刻在骨子里的,就算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身体还在警告她,眼前这个人很危险。
秦墨一僵,慢慢收回手。林榆雁拍了拍阿真的肩膀:“阿真,你别怕。我保证把你治好,国内治不好就去国外。你看看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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